龙飞凤舞(9)

凤宁奇了:“婚约不是已经失效了吗?”

“那字据上写的是龙凤两家结亲,并没有细指哪一辈人,所以虽然老爷子们当年的意思是儿辈结亲,但就字据说话,孙辈也是有效的。”

“所以龙三就被迫娶了我?”

“一开始凤家执意要嫁的是大爷,可大爷有妻,不愿再娶,于是凤家退而求嫁二爷,二爷自然也是不愿的,所以那时候这事闹得挺僵,后来三爷看不过去,跳出来说他娶,若是不嫁就可以滚蛋了。这事才算定了下来。”

凤宁张大嘴惊讶了:“三爷真是勇于牺牲。”

她似乎完全没有自己是当事人的自觉,余嬷嬷看在心里暗暗计较,不知她是真蠢还是假呆。其实凤家逼亲之事,蹊跷在于他们的目标在为官的老大和掌家的老二身上,老三虽也一表人才,可他们居然看不上。

当年两家失联的莫名其妙,现在突然态度强硬要塞个女儿过来,确是让人觉得诧异。两年多来,这凤家女儿在龙家露了不少马脚,最后实在混不着什么好处,欲偷龙家秘宝,偷了个假的逃了出去,被抓了回来,就又称自己失忆了。竟会有这么巧的事?

凤宁并不知余嬷嬷所想,她又问:“那我爹娘可曾来看过我?”

“有的。”

“依嬷嬷看,我与爹娘的关系是否亲近?”

“该是感情不错。”

“那他们知道我在这遭嫌弃吗?他们为我做过什么吗?”

这话把余嬷嬷噎了噎,这凤宁撞了头后,言语坦白的着实让人刮目相看,也不知这是使的什么招数。余嬷嬷定了定神,回道:“夫人在我们龙家,日子过得并不差。我们龙家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亏待媳妇的事确实没做过,这般好吃好住的供着,自认对得起良心。”

凤宁想起那清冷的房间,众人避之惟恐不及的态度,好吃好住又怎能让人过得欢喜。她心中一叹,只能继续问:“我为什么会掉到河里去?”

余嬷嬷眼一眯:“你如何知道你是掉到河里?”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岸边……”凤宁话一顿,终于还是隐瞒了有个男人问她什么东西的事,她接着道:“那个时候我摸到自己头上有血,然后就有人举着火把过来了,我又昏迷了过去。”

“那之前的事呢?”

“不记得了。”

余嬷嬷喝了口茶,决定下猛药:“夫人,自你那次离了龙家受了伤,我们龙家就发现少了一件家传宝物。”

凤宁吃惊的瞪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说,我偷的?”

余嬷嬷不正面答,却道:“在岸边找到夫人的时候,夫人穿着夜行衣。夫人在出事之前,一直在打听这宝物的下落,府里发现夫人失踪之时,也发觉宝物丢失。老身是个下人,不好妄断,不过夫人这么巧撞伤了脑子不记事了,这下就麻烦了。说不定夫人还真能知道那东西的下落呢?”

凤宁呆了呆,没顾得上理会她的暗讽,她想起她受伤的那天夜里,那个没看清脸的男人在她身上翻找并问她“东西呢”?难道就是指的龙家宝物?她真的干了这等龌龊事?

她对上余嬷嬷的目光,摇摇头,有些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余嬷嬷没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最后道:“这臆症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怕不是在河里碰上了什么脏东西撞了邪,我去安排安排,为了夫人好,找个高僧挑个好日子做做法确是要的。”凤宁心里还在为自己可能做过的事难过,也没在意她说了什么,“哦”了一声算应了。

此后这一整天凤宁都没了精神,她闷闷的睡了午觉,起来觉得心情还是不好,于是转去了厨房,又把龙二的下午点心给偷了,这次不是包子,是蟹黄烧卖。

凤宁抱着装烧卖的大碗,一个人悄悄的跑到宅里最高的那棵树下,她忽然有种冲动要上去看看。她上去了,她之前原不知自己是会武的,她只是觉得自己能上去,反正足尖一点地,手掌在树干上一拍,整个人就轻飘飘的跃上了树顶。

这树确实是高,顶上树枝在风中轻荡,凤宁坐在上面摇摇晃晃,却一点也不害怕。她居高临下看着整个龙府,甚至能窥得龙府大门外的一点点街景,她一边看着,一边往嘴里塞着烧麦,一整碗全吃没了,觉得心情好些了。

汤厨的手艺真是好,她这么想着,望着龙府大门处发呆。她完全没印象,出了这个大门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情景?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脸,她出去过吗?

其实在这个宅子里,所有的人和物也是陌生的。她曾以为相公能帮她,可是现在连面都没见上。她失望又失望,干脆也不想见了,反正人人都说他们并不亲近,按余嬷嬷的说法,甚至娶她他都是被迫的,那怎么可能亲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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