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官(63)

我嘿嘿笑起来:“你过奖了,你看,我正好看到这一段儿。”

书上的卢梭皱着眉说:“我不能同意你说的每一个字,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祖祖的手里拿着滑板,我说:“你会这个?”

“你想试试?”

“为什么不?”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我又是体育健将。我把书放下,跃跃欲试。

可是没两下,我就撅着屁股,双膝着地,跪在地上。小狗兴奋的在我旁边大叫,因为幸灾乐祸而激动万分。

祖祖说:“哎还挺会摔得嘛,这样不会摔到后脑。”

我疼得要命,起来拍拍手,做漫不经心状:“哎呀,这个,呵呵,比滑旱冰难点儿,哈.”

两个祖祖笑得都要背过气去了。

后来,他仔细演示又讲解了一番,天快黑的时候,虽然不太熟练,我也有模有样的了。

“真愉快,谢谢你,我要走了。”我把小狗抱起来,他今天玩疯了,累的半截舌头郎当在外面。我对祖祖说,“我还不错吧。”

“还得努力吧。”

我掉头就走。

祖祖在后面说:“菲,周末我们去亚维农好不好。那是个老城,你肯定喜欢。”

我想一想,中期课程开始之前,我还有一个礼拜的假期,亚维农是久负盛名的古城,我向往已久。我回头说:“行啊。一起去。”

“太好了。你等我电话。”

我坐环城电车回家,蓝色的车子行驶在石板路上的轨道上面,穿过广场,经过满座的咖啡凉篷,将停栖在路边的鸽子驱赶起来,呼啦啦一片一片,透过落地窗向外看,祖祖费兰迪脚蹬旱板,就在我身边,翩翩滑过。

第三十八章

程家阳

小华是处女座人,九月初,天气微微凉爽,她约了几个朋友一同出海过生日。大部分是陌生脸孔,小华把我介绍给他们说:“这是家阳,我的男朋友。”

握手,寒暄,喝酒,讲笑话,钓鱼。我尽职尽责的陪着应酬。

他们大部分是新闻圈子里的人,聊着聊着,又开始说起行业内的传闻。谁在哪个大部委有自己的内线,谁的照片因为模仿抄袭被外国人告上法庭,谁在计划去海湾采访。

小华说:“你说什么?老赵要去海湾?”

知情者说:“不是新闻了,你怎么才知道?你最近退隐,跟不上形势了啊。老赵都在组织小分队了。怎么,你有兴趣?小华。”

“说什么呢?”小华给自己倒上一杯香槟,姿态优雅的呷一口,“生命诚可贵。”

我也到了一杯酒,只觉得她那天的话还在耳边,她说,喜欢去最危险,棘手的地方采访,做别人不能做的事情。

“不过,老赵这么做,我也不意外,”小华说,“他离了婚,孩子判给前妻,无牵无挂的,没有负担,来,为老赵干一杯。”

我的鱼竿响了,我去提线。

钓上来的居然是一只章鱼,圆脑袋被挂在鱼钩上,长脚顺着鱼线往上绕。这是一条无力挣扎的苍白的生命。

我把它从鱼线上拿下来,又扔回海里,放这个糊涂蛋一条生路。

天擦黑的时候,我把游艇往回开。

傍晚的海风清清爽爽的,小华从后面抱住我。

“等一下,打发他们回去,就剩我们俩。”女人的声音又软又甜。

我拍拍她放在我腰上的手:“你这样我开不好船了。”

“那你就找块礁石撞上去,咱们也不用回去了,就在那块礁石上住,变成鲁宾逊夫妇,好不好?家阳。”

我笑起来:“你这个女人坏不坏?你的朋友们怎么办?”

“他们个个是游泳好手,让他们游回去。”

我们回到港口,与朋友们分手。我载着小华去吃她喜欢的广东海鲜。

叫了几个菜,我又对服务生说:“我要一盘土豆烩茄子,您知道吗?东北菜,上面要洒上小香葱末的那种。”

“你怎么吃这种东西?”

“好吃。等会儿你尝尝。”

菜上来了,小华每样只尝一小口,吃到那盘东北菜,吃了两口,说吃饱了,说家阳你点的菜果然好吃。

我很饿,自己就着大米饭把那道菜吃得精光。

我送小华回了家,被她留下来。

聊了一会儿天儿,喝了点酒,她软软的躺在我的怀里,这个时候总应该做些什么,她的手一勾,我就吻住了她。

我们第一次做爱,我在她的身体里到达高潮,中间是一切终规终矩的姿势和内容。抚摸,吸吮,进入,抽动,夹紧,呻吟。然后她在浴室里洗澡,我去她的客厅把电视打开。

电影频道正在演《红玫瑰与白玫瑰》。从前播过的老片子,我觉得太文艺,太小资,总是换台,不过今天被一个情节吸引,女人吃着花生酱对男人说:“我是个粗人,就爱吃粗食。”陈冲扮演的女子,有着风情万种的身体,孩子一样的脑袋瓜儿,做爱的时候会咯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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