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铭心/擦枪走火(7)

有些人的身上,天生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藏都藏不住,施夜朝就是这样的人。这也是顾落认识他许久却一直有意避开和他过多交往的原因,每每和他在一起,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在两人之间发生,而那件事绝对会是在她能力控制范围之外的。

她虽然不愿承认,但对施夜朝她已经快到了唯恐避之不及的程度。

可似乎,上天总爱和人开一个“事与愿违”的玩笑,她如此谨慎小心,也不过是放纵了那一次,却在次日清晨醒来之际发觉自己上错了床。

——不,严格的说,是上错了人。

当时顾落还没意识到,一步错,步步错。

……

施夜朝记得几年前第一次见到顾落她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以为她是施夜焰身边新来的助理一样的角色,后来才知道这个小姑娘背后有那么深的背景。和施夜焰同盟的人自然属于他的敌对范畴,施夜朝从不轻敌,却唯独没把顾落放在心上过,他自己也搞不清是为什么。

好在这几年这个女人十分知分寸,从不正面参与他们两兄弟的明争暗斗。

只是谁都想不到,一个从不被他放在心上的女人,竟会有一天被他放在了床上。

让施夜朝更想不到的是,两人自那晚之后的首次碰面是在这种子弹满天飞,炮声阵阵的情况之下——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大地迎来黑暗。

车队已驶进加国境内,首尾各三辆只为护送中间那辆加长箱车,若有人想搞什么动作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施夜朝刚刚这么猜测着,就听到车外几声爆炸声轰然响起,原本平稳行驶中的车身剧烈的震动摇晃,然后急刹车被迫停下来。以他对武器的了解,那应该是破甲枪榴弹的威力。

看来真是让他猜对了,施夜朝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如果有人要上这辆车,不要阻拦,把其他人托住就好。”

“明白!”72收线,带人故意让开箱车尾部。

除了箱车外不断传来的密集枪声,箱车内部却一片安静,仿佛外面和里面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车身事先做过特别防护,不是特殊口径的子弹难以击穿,封闭黑暗的车厢之中,施夜朝像一个猎手不急不躁的布了饵等待猎物上钩。

又过了几分钟,车厢门终于被人从外面爆破开,烟雾还未消散,一个人影跳了上来。

顾落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拉了一层黑色的遮光布帘,她拽了拽,发现帘子四周被完好固定住,没有入口。顾落只得用随身匕首将它划破了个口子才侧身进来,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外面车大灯带来的一束光线从她划开的地方射入,照射到箱车中间妥妥摆放的一只巨大箱子上。

这就是他们此次行动的任务。

顾落双手持枪谨慎而缓慢的走近,在原地站了会儿,撇撇嘴,明明这里没有人,可不知怎么就是觉得有点毛毛的。

她单膝跪在地上,放下手里的枪,从身上拿出一枚微型炸弹歪头查看箱子四周的特殊构造,准备破锁开箱,同时单手按住联络器低声报告:

“我找到了。”

只这四个字,就让黑暗中暗自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男人倏地眯起眼:这个声音……

施夜朝正在脑中快速搜索着与这个声音相关的回忆,却看到她试图安装那枚微型炸弹,眉眼一厉,迅速从位子上起身迈开长腿向她走过去。

“派你来的人没有告诉你这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顾落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脑中只有两个字:糟了!能在这种情况之下不被她发现的人绝不是个简单角色。

再去捡地上的步枪已来不及,她迅速拔出腿上的手枪转过身来对准声音的方向险些扣下扳机。

险些。

因为男人说话间就已近至她身侧,一手捏住她握枪的手腕另一只手猛力击中她小臂。忽如其来剧烈的疼痛顿时让顾落不得不松了手,可手枪掉落的同时,她左手已经抽出腰间匕首向他刺去。

哪知男人的脚伸到她两腿丨间一绊,她没有防备立即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被他死死压制在箱子上。

下一刻,她的额头被男人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手枪抵住。

一招,他只用一招就擒住了她。

顾落后脑磕在坚硬的箱面凸起上,眼前霎时一花,脑中嗡嗡作响。先前那束由划开布帘的缝隙射进来的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她蒙着战术围巾的脸上。

她只顾着疼,完全没发现身上的男人在看见她露在外面的那双因疼痛而微蹙的眉眼时,动作蓦地一僵。

人在剧烈疼痛之下,有时意识会有短暂的罢工,尤其是头部受创时。

顾落这一下着实撞的不轻,等她熬过这波疼痛和眩晕,才忽然发现有人拿枪顶着她额头的情况下为什么她还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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