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良缘(103)

阮蓉用手语向阮承光解释自己胃不舒服,只能吃点易消化的食物。说完后,又让阮承光保密。

阮承光知道外婆是不想妈妈担心,用力点点头。他非常细致地剥了一只虾,蘸了些姜蒜汁,让阮清歌张开嘴巴,“清歌,这虾好好吃。”

阮清歌的心顿时就柔软的一塌糊涂。“承光,等妈妈复明了,妈妈就来照顾你。这些年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阮承光瞧着她的脖子,惊叫道,“清歌,你的脖子怎么红红的?”他把眼睛瞪得圆亮冒火,眼刀嗖嗖地砍在温锦言的身上,兴师问罪,“温叔叔,昨晚你欺负我妈妈是不是?”

这暧昧不明的话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阮清歌迟迟没有听到温锦言的解释,心中恼火极了,这个混蛋分明就是想让别人误会!于是摆摆手,为自己的清白辩解道:“妈,我们没有,没有——”

阮清歌突然想起覆在自己胸口上的大手,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阮蓉听着她没底气的声音,再看着她扭扭捏捏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虽然青湖镇的传统是婚礼后才能与男方同床,但这里是深城,阮蓉觉得,还是入乡随俗吧。

酥酥早已感受到主人的兴奋,摇着尾巴在她小腿上磨蹭。见主人终于注意到它的存在,连忙提溜起眼睛,汪了一声讨好。

阮清歌摸着它的身躯,虽然看不见酥酥长什么样,但也能大概在脑海里描摹出样子来。毛发光泽、精瘦高大,这是一只活力四射又忠心耿耿的狗。“好可惜啊,当我能够看到它时,又不得不把它送回导盲犬基地。”酥酥陪伴了她三年,是她的眼睛。如今却要面临着分别,阮清歌一想到这,心情就低落起来。

这时,阮承光唱起了充满童趣的《欢乐颂》:“蓝天高高白云飘飘,太阳公公在微笑。树上小鸟吱吱在叫,河里鱼儿尾巴摇——”

他的歌声在阮清歌的耳边回旋着,那是小时候坐旋转木马时听到的旋律。

欢乐颂,歌颂着欢乐。木马一圈一圈地旋转着,歌声一遍一遍地回放着,她脑海里勾勒出了一帧一帧美好又温馨的画面。

那是个阳春三月,桃园里的桃花妖娆绽放。阳光跳跃着从桃枝缝隙里洒下,落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斑斑点点,如梦如幻。

听到有人在叫她,阮清歌转过身。宛如一阵风吹来,遮住她眼帘的层层乌云慢慢散开。她看到了,在不远处,一老一大一小三个人在向她招手。

那是她的母亲、她的男人,还有她的孩子。

“啊啊啊——”

“清歌,快过来!”

“妈妈,快点快点!”

花瓣纷纷扬扬洒下,天地之间,落英缤纷,像是下起了粉雪,又像春日飞舞的蝴蝶,飘飘然然。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花香味,她整个人被这股香甜所包围所融化,香气四溢间幸福满溢。

阮清歌迈出脚步,飞快地向她的幸福跑过去……

“呕——”

阮蓉突然捂着嘴,往洗手间跑去。宁南星神色紧张,也跟着跑进去。

尽管阮蓉一直在强行压抑,但那痛苦的作呕声还是不间断地传了出来。

“妈,怎么呢?”阮清歌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她望着洗手间的方向,脸上是深深的焦虑。

一旁的酥酥觉察到她的紧张,一下子站了起来,套头摆尾紧紧盯着主人目光投去的方向。

阮承光看了看阮蓉的手语,对阮清歌说:“外婆说她只是吃坏了肚子,没事——”他瞥了一眼呕吐物,那耀眼的红色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阮承光瘪了瘪小嘴,即将放声哭出来时,被宁南星用力捂住了嘴巴。

阮清歌听到了阮承光喉咙里有呜呜的声音,显然要哭了。她越发心急如焚了,叫道:“锦言,妈她还好吗?”

温锦言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但是宁南星不停地向他使眼神,只好暂时敷衍道:“没什么大碍。”

没多久,宁南星把快要泪崩的阮承光连拖带拽地拉出去。温锦言抱起虚脱的阮蓉,放到她的床上。

大门外,宁南星放开手,软声细语地问:“承光已经长大了是不是?”

阮承光呜咽着点点头。

“承光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已经可以扛得起重任吧?”宁南星用手擦拭掉他热滚滚的泪水,又问。

阮承光把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重重地点了点头。

宁南星琢磨好语气和用词,才开口道:“外婆生病了,要去医院住一段时间。”

“那她会好吗?”阮承光含着热泪抽抽噎噎地说。

“当然。不过病人要经常笑才会好得快。承光要每天让外婆开开心心,知道吗?”宁南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欢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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