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正当时(529)

这段时日,姚昆出现了。这当然是蒋松的意思。需要有大事件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以避免大家太过探究德昭帝诏书的真相。姚昆这个人很管用,他身上的各种迷团吊足了坊间的胃口。他究竟有没有杀害蒙太守?他与蒙佳月会如何?他是如何从牢里神秘失踪的?钱世新失踪与他又有关吗?

姚昆很是低调,默默住进了衙府旁的一处小屋里,过着清苦朴素的生活。平常鲜少出门,更没有如大家期望地那般哭着喊着到太守府门前闹着回家。

许多好事之人在衙府和太守府门前转悠,想看到些闲事八卦感人戏码,可惜没有。蒙佳月对姚昆现身的回应,是将“太守府”的牌子摘了,换上了“蒙府”。

是蒙,不是姚。

姚昆自然是听说了这事,他没去看,也未与任何人议起此事。他就是沉默地独自生活,在蒋松需要他做什么的时候,他尽心去做。后来,他找了件他能做的事,就是帮穷苦百姓写状纸。不识字的,不懂律法的,只要来问他,统统都能得到解答。有什么人会比一个前太守更了解平南郡的状况,更了解状纸要怎么写,官司要怎么告吗?

姚昆开始忙碌起来。小屋内人进人出,全是衣衫褴褛的穷苦人家。姚昆不收钱银,不理会有心人的奚落嘲讽。想告状的,看热闹的,常将他的门堵得严严实实。

正明帝也知道了诏书的事,他收到了平南郡蒋松的奏折。奏折上说在江边捡到诏书,抓到了逃难避祸躲到大萧境内的德昭帝。他已将德昭帝扣押在紫云楼,未张扬。问正明帝这事如何处置。

正明帝大吃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庆幸自己听了罗鹏正的劝,未下圣旨让梁德浩借机与南秦联手拿下东凌。不然平白卷入南秦的权位之争,背负阴谋侵占东凌的名声,遭各国唾弃讨伐,这就麻烦大了。

正明帝忙将罗鹏正找来,共议此事。罗鹏正的马屁找到了机会使劲拍,盛赞正明帝英明,早早看穿隐患,未落入有心人的圈套里。

“依爱卿看,这德昭帝如何处置?”

罗鹏正想了又想:“皇上,此时既是情势不明,还是莫要插手南秦之事。若帮错了人,最后坐上皇位的不是他,那岂不是我们大萧自打嘴巴。”

“可那诏书随江飘流,许多人都看到了,南秦定会严查此事,辉王用不了多久就会猜到德昭帝在大萧。”

“可是皇上还不知道呢。蒋将军自己办的事,就让蒋将军自己担当。他也不笨,未张扬这事。那皇上也可以晚一些才知道。待看清情形再做定夺。三殿下已经赶往那处,到时蒋将军也会向他禀报。”不做回应,便掌着主动权。事情办得好,皇上说什么都好,事情没办好,就是蒋松和三皇子的错。这些都不是坏事,罗鹏正觉得挺好。

“那梁大人被东凌劫持之事呢?”

“皇上,这事放着放着,如今不是有些眉目了吗?若是东凌根本没杀德昭帝,那南秦联合大萧灭东凌的借口就是谎言,大萧差一些被利用。梁大人被劫之事也是诡异了。”

“你看梁大人怎么都不顺眼,自然都往坏处想。那东凌若是被冤,自然恼火,冲动之下做出傻事也有可能。”

罗鹏正不说话了。其实他琢磨过许久,觉得被劫这事还真办得挺聪明的。受害者的身份,说起借口来怎么都比较容易让人信服的。

中兰城里,薛叙然翘着二郎腿躺在软榻上,吃着安若希给他喂的蜜饯,刚被灌了一碗苦药,需要甜的润润嘴。

他道:“我打赌,钱世新肯定是逃到南秦去了。”

安若希掏出一颗碎银摆一旁的小几上。

薛叙然给她白眼:“怎么,觉得我说得不对?”

安若希摇头:“相公说得对,只是相公想打赌,谁人与相公赌呢,只有我了。”

这么乖?薛叙然很高兴,爬起来去找了块碎银也押上,新婚夜生病到今日的威风扫地奇耻大辱暂时可以忘却了。

“那再赌一个。我说那梁大人未死。被劫持这招数,进可攻退可守。若是情势好,他再出现,说是逃出虎口,形象英勇,颇是不错。若是形势不妙,他也可以诈死逃遁,隐姓埋名。”

“什么是情势好?”安若希问。

薛叙然沉默了,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他这傻娘子知道。“真无聊,这日子都没什么好做的。”他佯装着恼的背过身去,“通城这么远,就不要管他们的事了。”

安若希想了想,“那我们找个近一点的迷团来解吧。李嬷嬷说,她家表侄的猪莫名死了,说是那猪挺有灵性的,鼻子还灵,与狗一般……”安若希说着,忽然闭了嘴,她发现她家相公瞪她了。“这个没意思吗?没有细作案有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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