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正当时(92)

“可哪有一家子姑娘全往一户嫁的?这传出去可不好听。”

“要说不好听,大姐干的事才是不好听,给咱们安家重重蒙羞。咱们与钱老爷订了两门亲,全都黄了,大姐还在这中兰城里逍遥着,这难道还能好听?正是因为大姐如此,我们善后补救,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错处来。反而显得我们安家一诺千金。娘想想,是不是这般?钱老爷未必会应承婚事,但我们提了,便是我们做周到了。钱老爷面上有光,日后有什么事也好再相议不是?提了亲后,不论钱老爷应不应承,若是姐与大姐见面也讨不着好,被羞辱回来,那钱老爷也不好怪罪我们了。”

安若希心头发冷,手心冒汗,屏声静气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在片刻静默后,她听到谭氏道:“嗯,这也是个法子,颜面给钱老爷留足了,日后事才好相议。”且不说夫家这头,便是她娘家在福安县,也是得仰靠钱裴的。

安若希闭了闭眼,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后头屋里再议了什么也听不清了,她扭头转身离开。

安若希出得院门还有些恍惚,候在院里等着她的丫头梅香追上来伺候她回屋她也不理,只闷头往前疾走。

走了几步,安若希猛地回头,瞪着缩在院墙角落的老妇。那是安若晨的老奶娘。她就觉得眼角扫过似乎看到什么人,原来真的有人。

老奶娘躲闪不及,见得被人发现了赶紧上前来,施了个礼问道:“二姑娘,听说老爷回来了。老奴想打听打听,我家大姑娘如何了?究竟是何状况?”

安若希一肚子火正没处发,见得安若晨身边的人更是火冒三丈,大声骂道:“她如何了?她好得很!全天下只那贱人好了,倒是把别人都祸害了去!”

安若希说起来越发怒了,真想给这老奴才几个耳光。

老奶娘见她表情凶狠,下意识退了几步。

安若希握了握拳,忍住了。再不理会老奶娘,拂袖而去。

安若希两日闭门不出,躺床上说自己不舒服。谭氏来看望她,她抱着谭氏撒娇。谭氏一边笑话她娇气一边叫人请了大夫过来。大夫把了脉瞧不出什么大毛病,只说气血虚些,开些补气血的药。

谭氏抱着女儿笑道:“你小时候啊,女红学不好,着急,又听女红师傅夸你三妹手巧,便不舒服起来,也是这般躺床上喊头疼。娘知道,你一着慌心里有事便容易闹毛病。傻孩子,有娘在呢,不用慌。是担心去见你大姐被她给脸色吗?你是大姑娘了,你有家有亲人有娘在,她呢,脱了籍,寄人篱下,她如何与你比得。你要这般想。忍一时之气,日后有得是好日子过。不用慌,就是见一面,瞧瞧她如今如何了,若她说话不中听,你不理她便是。娘日后定会收拾她的,不让你受委屈。”

安若希偎在娘亲的怀里,悄声问:“娘,你一定会护着我,不让别人欺负我,对吧?”

“那是自然,你是我女儿呢。”谭氏抚着她的头发,“你好好养好身子,快些打起精神来。你爹已经请着了宗将军,后日他便来了。到时席上你要多问问他安若晨的状况,说你对她极是挂心,想见一见。你爹顺水推舟,再请宗将军帮忙安排。你懂了吗?”

“懂。”安若希闭上了眼睛,轻声应了。

之后宗泽清真的来了。安之甫好一番招待,摆了好酒好肉,又请了乐师歌伶奏乐唱曲。谭氏、安荣贵、安若希都在席上作陪。

安之甫向宗泽清探听了安若晨在紫云楼的状况,询问将军的喜怒,言道自个儿平素管这大女儿有些严厉,后又闹出四女儿失踪的事来,对大女儿责罚得重了些,只怕她记恨在心,在将军或是太守大人面前编排些不合适的话来。

宗泽清劝慰说不必多虑,其实无甚大事,只是那时太守大人和将军确实是需要向安大姑娘问询些案情。再者安大姑娘是重要人证,怕有杀身之祸,若不将她转到紫云楼,也会拖累了整个安府。如今她在紫云楼养着伤,日日受着盘问,还真是没编排什么家里的话来。

听起来安若晨过得并不怎么好,谭氏心中稍宽慰。她给了女儿几个眼色,安若希忙问了些安若晨在紫云楼的吃穿用度生活琐事,道姐姐走得匆忙,衣物物什都均未带走,只怕在外头住不习惯,她颇是挂心,想去探望探望,给姐姐送些衣物过去。

谭氏忙在一旁帮腔,说家中姐妹几个感情素来不错,如今四姑娘失踪,大姑娘离家,安若希忧心忧虑,还病了一场。有心去探望,但不清楚安若晨涉案的情况,能不能见?再者紫云楼也不是寻常人家想去便能去的。希望宗将军帮忙安排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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