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难入瓮(34)

“有劳公主了……”她欠一欠身,有礼的说。

经谢晴初鉴定,这是很复杂的衣服,比民间女子的更为繁复,她叹了叹气,忍忍,没什么不可以的!认命的一件一件穿妥,穿了好久,终于才把它穿好了,可是太过长的裙摆让她难以招架,早习惯了大步流星,现在却碍于裙裾而轻移莲步,别提多别扭多难受了。

等她走出偏殿以后,却没有一个人?到哪里去了?应该有人留下来做照应才对啊!

“公主?公主?”如是唤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回应,又在原地等了许久,她决定凭自己来时的记忆沿途走回去。

可偌大的皇宫,十弯九折,走着走着,她已经不知自己走到哪里,似是迷了路,更奇怪的是这一路上竟没见到一个宫人,想想依南陵的富庶,应该不至于养不起宫人吧。

好不容易看见了不远处的一座八角凉亭里坐着一人,她下意识的趋前想向其问路,却一时忘了,能在皇宫中肆意流连的人身份通常不低,而且走近了才发现,这人,自己是认识的,正正是君平岳本尊。

她惊得找不着北,一个不小心,差点被长裙绊倒,恰好一个有力的臂膀及时将她扶住,免于亲吻大地。她苦笑,这一路上跌倒的次数是有生以来的总和,实在是丢脸。

抬眼对上的是一双锐利冰冷的黑瞳,如刀削般立体的五官,深邃俊美,“殿下?”连忙收拾心情,稳稳的站妥,不着痕迹的挣脱他的搀扶。

“看来你的确很合适穿南陵的衣服,而且……女装看起来清丽许多。”君平岳初见她,眼底却没有惊讶,倒是有着浓浓的笑意,仿佛早料到会碰到她一样。

“这是不得已才换上的,让殿下见笑了。”怎么他会在此?几次见他都难有笑意,今日怎么会如此的开怀?而且他眼力实在是不好,如果十步有九步是歪歪斜斜的还算是合适的话,那天下再没有合适她的衣裳了。

“御花园就在前面的拱廊转右就能到了。”君平岳淡淡的说着,且极力的隐忍怀中人挣离他时那莫名的空虚感,想必那是自己的错觉而已,无妨,他要的从来只是结果。

“谢谢殿下的指引。”顺着他的话说着,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头,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去哪里?而且似乎是一早就等在这里的样子。

“不谢。如果谢使节记得我说过的话,那就该明白,道谢的应该是我才对。”他意有所指的说完,然后才慢慢的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他说过了什么?她穷极自己的记忆,终于摸索到最令她深刻的一句话。

那日不知怎么的,说到了各人办事的手段。

他似玩笑般的说,“我想要什么,就势在必得,所有的事,顺着我所想的发展,结果如我所料就好。”

“即是是不择手段?”她以为他不过是场面话,为的护着自己的面子。其实最不容易如愿以偿的就是皇家人,即使权力滔天,也不能随心所欲。

“然。因为……我这个人不喜欢事情不受控制。”

不受控制……

那与他们今日相遇又有何关系?似乎这是有心安排的会面。

看来你的确很合适穿南陵的衣服……

突然像想起什么有关联的事情,她的手紧紧的攒着,咬紧牙关,忿忿的想,兜了这么大的圈子,难道就为了让自己乖乖的换上这身她当日不肯穿的宫装?他这是警告自己,他说的话字字珠玑,没有半点虚假,只要他想做的,就一定做得到?

真是猖狂的人!

一缕怒气缓缓的升起,气得她全身发抖。她平生不喜与人争,可更不喜别人威胁自己,却在两个月内,受人威胁两次,偏偏还不能适时的发作,怎么不气人?她本来就对君平岳无好感,现在更是厌恶上几分了。

监察御史

不知赏菊宴是何时结束的,当然那天的谢晴初,一朵菊花也没有赏,她比较喜欢,嗯,清明的时候送一束白菊给那个紫衣的男人。一直忽略敷衍那已在幽幽深宫数十年的的皇太后的关注,还有那位公主的探究的眼神。果然,在这宫廷中,人心深如幽潭,稍一放低戒心,便会万劫不复。

浑浑噩噩的回到驿馆,又是一身疲惫,仿佛在惩罚她过去吊儿郎当似的,这两个月,她竟没有一天安生。

“小姐?你怎么是这身打扮?”蝶舞出门迎进宫赴宴的谢晴初,见到那一身飘逸的南陵女□装,讶异之情言溢于表。

在场的其他人也深知她那日以“本是凤羽人,岂可着他国之服,本末倒置,焉敢称礼仪之邦?”这般豪言厉声逼退南陵的官员的,今日又怎么会愿意穿上它?

“哼!”谢晴初一甩袖,也没作回答,只径自气呼呼的奔回厢房,她不愿自己以这模样显露于人前,更怕……自己会一时冲动的忍不住回头找那人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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