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162)

“还好。”庆娣态度谦逊。

他抿紧嘴。在捕捉到前座大磊窥探的目光时,他又说:“你那两个……朋友,也不错。”

庆娣回眸而笑,“其中一个可是认识你很久了,刚才顾不上介绍,彭小飞的师兄就是严律师。九年前,是他介绍我去找严律师的。”

姜尚尧愕然失语。他曾经从严律师口中得知受理他案子的经过,但对于彭小飞这个名字,毕竟相隔时间太过久远,一时竟未曾把刚才那个luǒ着半身,看起来jīng明gān练的男人联想在一起。

他们九年前是怎样的jiāoqíng?为什么从没告诉过他?如今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她的出走与彭小飞有什么联系?

种种问题盘恒于心,姜尚尧一时沉默。

“姥姥qíng况怎么样?”庆娣问。

他摇头:“昨天说不舒服,chuáng上躺了一天,夜里去洗手间,摔了一跤。……重症室到现在,没好转迹象。”

庆娣神色黯然,怔怔眺望窗外,车已上了高速,正一路向西。

陈年往事像酿过期的梅子酒,酸涩gān结。

就在一件满是熟悉气味的大衣覆在她身上,再有一只手悄悄把她昏沉沉的脑袋拨向他肩头时,尘世浮烟连同漫天飞雪被风席卷而去。她似是回到那年五月天,生日的清早,他也是这样,悄悄地,把她的头扶到自己肩膊。

像孤海中,两艘扁舟终于并了缆。

第 69 章

回到闻山已是下午。

市医院重症病房里,姜凤英听见脚步声就站了起来。大概两天没怎么合眼,虚晃了一下,又被姜尚尧的小舅扶住。

她快六十的人了,半生煎熬,两年不见,更觉苍老。看着庆娣走近前,她嘴巴嗫嚅着,眼中湿cháo,握着庆娣的手,良久后,心中感慨化作简单的一句话:“可回来了。”

两年前的离去看似潇洒决然,庆娣内心实则对姥姥和姜妈妈万般歉疚,以至于此时应该喊的一声“阿姨”盘旋在喉间,总感觉这疏远的称呼太过伤人。掌心的热量一路传到心里头,她望着姜妈妈,凝噎难言。

隔着玻璃看向病房,姥姥仍在深度昏迷中,输液的手背青筋bào突,老人斑点点。是这双手,教她养花种糙;也是这双手,给她戴上定亲的镯子和戒指;还是这双手,在她临别那天,颤巍巍的帮她抹去泪,担忧地问“娣儿,怎么了?尧尧欺负你了?”

庆娣眼泪不止地淌下。

身边姜尚尧问:“姥姥怎么样了?”

“溶栓后一直在输液,刚才听见喊,眼皮动了动。医生说好在送院及时,不过年纪大了,接下来几天只能看qíng况。”姜尚尧的表弟在旁边说。

姜家舅妈见姜尚尧回来早就松了口气,顺水推舟说:“再观察观察,应该没大事。尧尧既然回来了,贤贤上你的班去,请假一天又不知扣多少。”

姜尚尧不理会舅舅尴尬的脸色,哄他妈也回去,庆娣抹抹泪,在旁帮腔劝说:“阿姨,回家睡一会吧,有我们在。”

姜家舅妈立刻打蛇随棍上,“就是,有你儿子儿媳妇看着,还有什么不放心。庆娣,这回回来不走了吧?”

姜家舅妈以前是见过的,庆娣闻言只是礼貌地笑,姜妈妈此时也无心和弟妹计较,jiāo待了几句与弟弟一家人离开。

不一会,大磊和小邓送了他们回来,进了小套间,见姜尚尧头歪在沙发一角阖目假寐,两人放缓了脚步。大磊悄声说:“嫂子,吃点东西先垫着。”

“你们吃过没有?”闻着米粥香,庆娣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打开来看,一碟炒饭,一碗燕窝粥,外卖的袋子上印着闻山大酒店的标志。“难为你们还记得我喜欢什么。”

“吃过了,一人一大碗刀削面,还给姜哥捎了碗。就嫂子你喜欢吃米,喔,还有我家那个。”

刘大磊害羞的表qíng引起庆娣好奇,“你家那个?大磊你结婚了?”

小邓轻笑,捶了大磊一拳,说:“他倒是想。”

“这可不是我一个在想。”刘大磊不忿,“她不想的话没收我工资卡做什么?那不就是为两人将来打算嘛。嫂子,你说是不是?说起来和嫂子你还是一个学校的,将来也能当老师。”

庆娣不由瞠目,过了会赞说:“瞧不出啊你,不显山不露水的。原州师范的?”

大磊忸怩点头,“明年毕业。”

“有机会可要见见。”庆娣chuīchuī滚热的粥,“对了,福头好不好?”

“半个牛犊子那么大,你说好不好?在矿场养着,每天一面盆的r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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