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226)

既不勤耕地又不多撒种,哪来的孩子呢?

现在回想来,反倒是好事。如果真有了孩子,她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或者如此时一般坚定,或者就像妈妈那样把一生耗进去。

当初为了男人的颜面,她答应了向雷不和人多嘴。到头来,自己受委屈的时候,他连挺身为她说句公道话的勇气也没有。

睁眼瞎的她以前究竟看上向雷什么?笑起来像景程,实心眼也像景程,她那会甚至觉得向雷比景程还好,因为向雷听话。可他不止听她的话,他更听他妈妈和姐姐的话。如果换做倔脾气的景程,他老婆被婆婆和大姑子欺负的时候,他会怎样做?会懦弱地站在一边看着吗?

抱着腿一会难过一会笑的,等待天亮的时间竟然如此难熬。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爱娣吓了一跳。小旅馆不同宾馆酒店,多得是三教九流的人。半夜时分,谁知门外的是醉汉还是混蛋。她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希望外面的人知难而退。

可敲门声更大了些,又伴着旅馆老板的声音喊:“109,你有客人找。”

爱娣一下慌了神,她才不信会有什么客人。她还专挑了娘家附近的旅馆,向雷就算四处找她,也没这么快到。难道是黑店?

她在袋子里摸索着,想找个东西当武器用。

哪知外头已经闹了起来。隔壁的人吱呀一声开了门,冲门外过道上的人骂说:“小兔崽子活腻烦了,三更半夜的嚎丧?”

庆娣凑过去门边听动静,不过几秒,刚才骂人那位像是被扼住喉咙,含糊不清地告饶:“区队,我靠,黑灯瞎火的我真没看见是您老,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一个熟悉的大嗓门谆谆教诲说:“奶兔,来这种地方找女人,你那二两ròu也不怕长脓疮?我是为你好,拷进去蹲个小半年,保管你□空即是色,以后没烦恼。”

爱娣心中大定,开门的一声吱呀打断了奶兔的告饶求qíng。黑子转头看见是她,嘻嘻一笑松了手,也不理会那人,走回来两步说:“你姐姐姐夫让我来找你,和我没关系啊!我可是正睡得香的时候被吵醒的。”上回帮了她的忙,反而惹了她的厌,再见他几次都是扭头就躲,连个招呼也不打。黑子为此后悔不迭。

“我……姐夫?”

“你还不知道啊?你姐和石头和好了。”黑子拨开她,当先一步走进房间,环顾一周后又问:“就这点行李?”

见他说完就拎起来往外走,爱娣不由问:“去哪?”

“换个地方住,这里出出进进的年轻女人都是gān那事的,你在过道上被不长眼的拦住了怎么办?我又不能二十四小时守着你。”

上了车,他开了顶灯仔细看了又看,那来回打量她的眼神让爱娣莫名其妙,分不出他嘴角的笑意是欣慰还是幸灾乐祸。

黑子赞说:“行,和我想的一样,眼睛没哭肿。就知道你是根狗尾巴糙,绝对皮实。”

爱娣没好气地瞪他:“你夸我还是骂我呢?”

“爱怎么想都行。”

到了宾馆,黑子早订好房,把爱娣送进去后,指指隔壁说:“明早上你姐回来应该也住这,老梁他老婆开的,绝对安全gān净。”

见爱娣闷声好一会,终于讷讷说了句“谢谢你”,黑子心头大快,又指指另一边说:“睡不着想找人聊天的话,我就在隔壁。”

送走了黑子,爱娣洗了个澡,坐在chuáng沿上,摸摸gān燥又软和的chuáng单,眺望窗外无边黑夜。这万籁俱寂时分,那如夜色一般浓稠的委屈悄无声息地层层涌上来,她抱着自己膝头,终于有了胆量放声大哭。

爱娣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已经到了闻山的庆娣不敢吵醒她,先和姜尚尧去了闻山大酒店的茶楼里吃过早点,这才回到宾馆敲响了爱娣的房门。

爱娣昨夜似是流尽了眼泪,见着姐姐只剩苦笑。

庆娣心酸地抚她长发,“你才多大呢,笑容跟我们妈一样苦。”

“你也才大我一岁,说话老气横秋的。”

这样的抢白,倒让庆娣想起未嫁时的妹妹,心里舒畅了少许,将手中东西放下来,“早餐,还是热的。快去洗脸去,记得拿凉水敷敷眼睛,肿的像两个桃。我给妈打个电话。”

“姐,我发现你现在比我还讲究。”

爱娣洗漱完出来又问:“你和他和好了?”

这个“他”指谁两人心照不宣,庆娣微微点头,想了想又摇头,“这感觉象婚后恋爱,明明在一起了,但还要重建感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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