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249)

像被这句话切中害般,庆娣一怔,接着自嘲一笑,“你是夸我还是讽剌我?母xing这个词近年来可是增添了太多眨义,代表自我的缺失,代表愚味的忍让。“

这不对,任何美好的事物都值得赞颂,这是近于真理的存在。而母xing意识也并不是男权思想的衍生物,把它放在女xing独立思cháo的对立面进行讨伐失之偏颇,绝大多数思想还是应该以辩证法来分析比较客观。”秦晟不自觉地冒出学术讨论的兴头,意识到这一点,他及时刹车,“试试这道菜,说是南方请来的大厨,做得还算地道。”

庆娣认真打量他,“你来了闻山也有些不同,在京里一股贵胄公子气,现在感觉得到一种振奋的活力,更有人qíng味。”

“哪种更可爱?”他侧头看她,

庆娣莞尔,“当然是现在,”

“那就好。每天清晨斗志昂扬地起chuáng,因为不知这一天要面对什么突发的状况。这种感受比以前按部就班地一步步往前走要来得痛快。”他给自己斟了一小杯当地的汾白,浅抿一口,缓缓谈起他初来时面对的复杂人事关系,诸多掣肘牵制以及内耗的惨烈。

庆娣以前只是听说他那一行混日子简单,想成就事业比较艰难,但是从不曾如此地深入了解,秦晟只是简略地叙述了这两个月来的艰辛,已经足以令她咋舌。

不一会儿,秦晟从洗手间回来,掩上门,望向她苦笑不已。“遇见朋友了。”

叶慎晖临时来济西,秦晟本是约了他明天见面,不料闻山太小,他们两个xing格相投,连选择餐馆的口味也极其相似,居然在洗手间外巧遇,饮水居地方不大,包房里没有独立的洗手间,客源也是qíng侣居多。叶慎晖见到他时便微微挑眉,意味深长地瞥了他出来的包房房门一眼。

“最麻烦的是一一你那位也在。”秦晟苦笑。

这一下轮到庆娣无话好说,早知会这么巧,还不如今天直接在电话里高速姜尚尧秦晟其人其事。

“要不要合一桌吃饭?或者我们一会儿埋单离开?”秦晟问说。

庆娣思忖他后半句,立刻开口拒绝,“一起吧,本来也没什么,偷偷溜号反而显得有什么了。”

此时尴尬感已然散去,秦晟想象两人私会西厢般悄然离幵的qíng景,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兴味的笑意来。我先去隔壁房打声招呼,不知你那位等会儿是什么表qíng,”

“你别给我添乱!”庆娣在他身后瞀告。

叶慎晖近几个月来奔走于四九城与济东济西三地。到他这个位置,金安集团里有无数专业人士各司其职,为他打理日常工作,但是关键的人亊关系必须他亲自出马周旋。

他在金安集团一贯以来的标准躭是追求效率,再加上有姜尚尧这个年轻冲劲足的股东协助,地方上有政策扶持,金安钢厂已经确定的厂址上机器轰鸣,建设势头迅猛。

两个多月奔走,部委的审批文件不日将下达。在正式文件下来之前,和秦晟、姜尚尧通通气,合计一番未来几个月工作目标是必要的。

电话里秦晟说已经有约,叶慎晖在酒店稍事休患,和姜尚尧一起到了饮水居吃便饭。

没料到秦晟就在他们隔壁,叶慎晖好一番无语。不知是什么人,能让秦家大公子抛却公务,来到这种淸雅的环境小聚?

他从洗手间回来,坐下对姜尚尧说:“大概书记一会儿会请我们过去。”

他对姜尚尧最初的观感来自于岳父傅可为,能令傅可为那种老于世故的人连声称道的人物,叶慎晖多少怀有几分好奇。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多次接触后,他在姜尚尧身上依稀发现了些他年轻时的影子。或者对方起点不如他,但思维的敏锐,骨子里的倔qiáng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初始的欣赏在傅可为向他隐晦地透露了姜尚尧的出身之后更加qiáng烈。每个人的起点无法选择,但行程中的努力和方向可以由自己控制。能走多远?能攀越多少险峰?越是身处逆境越能激发出一个人的潜能。

出于qiáng烈的惜才之心,叶慎晖渐渐将姜尚尧视为真正的朋友,而不是单纯的生意伙伴。在双方确认了金安异型钢厂的投资合作意向后,叶慎晖得到秦晟的首肯,告诉了姜尚尧关于秦晟的背录来历。

这几年来,姜尚尧见过的衙内高gān也不少,霸道如翟智,娇憨如巴婷婷,滑头如谢信扬,还有淸高自赏的彭小飞。但是论起个人素质与实际能力,都远远不及秦晟。

初次见面,姜尚尧已经对秦晟的来历持有极深的疑惑和猜忌,特别是巴思勤谈到秦晟时讳莫如深的态度,远在京城的孟时平听说钢厂选址在秦晟治下的闻山时那抹不易察觉的惊诧,令他在面对秦晟时言辞行止更为审慎。叶慎晖透露的内幕证实了他之前的种种猜测,在佯作震惊的表qíng后,姜尚尧心底浮起淡淡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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