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之末(41)

林如玉见她在座位上翻来覆去,有点不耐烦,“晕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忍忍呗。”事不关己的语气听得司徒南想打死她。

却没有力气。她头靠在椅背上,连续深呼吸。

飞机却遇到气流持续颠簸了几分钟,司徒南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按铃叫来空乘,要了一杯热水。

空乘见她脸色惨白如纸,不放心地问:“还有其它需要吗?或者我们做个广播,看看机上有没有医生?”

司徒南还嫌人家啰嗦,不耐烦地说:“死不了。”

空乘向乘务长汇报了她的情况,乘务长亲自过来看了看,并对林如玉说:“如果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请您及时告诉我们。”

林如玉漫不经心地说:“就是晕机,没事。”

包括乘务长在内的乘务组是第一次和盛远时搭组,并不知道盛远时和司徒南认识,只拿她当作普通乘客,而她自己和同伴又都说没事,她们也就没有特别当回事,毕竟晕机,是最普通最常见的状况。

幸好Benson机灵,趁上洗手间的空档偷偷去客舱观察了下司徒南,结果发现之前气焰嚣张的中国小姑娘面色惨白,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他向乘务长了解完情况,转身回到驾驶舱。本来是要打小报告的,结果一见盛远时的脸色,又不敢瞎说实话了。

盛远时是多敏感的人,眼角余光瞥到Benson几次的欲言又止,终于问:“有什么事?”

终于得到关注的Benson谢过天地后如实说:“司徒小姐不太舒服 。”

盛远时闻言脸上风云变幻,就在Benson以为他会直奔客舱时,他却只是把乘务长叫了进来,确认司徒南是晕机后,他交代乘务长给她送药和毯子,末了还说:“多照顾她一下 。”

乘务长与Benson对视一眼,似乎就懂了,她回答:“您放心吧。 ”

Benson不解,“你不去看看?”

盛远时没有回答。

国际长途航班配备双机组,以便轮流换班飞行,直到另一位机长与副驾驶过来接班,盛远时才离开座位,走进客舱。

林如玉见到他,兴奋地拍了司徒南大腿一巴掌,“我就说做广播的是Benson!”

司徒南被拍疼了,可四肢无力的她眼睛都没睁一下,只是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滚开,别烦我。”

一只手探上她额头的同时,一道低沉的男声问她:“是在跟我说话?”

司徒南倏地睁眼,就看见身穿机长制服,帅得浓墨重彩的她家盛机长,俯身在自己面前,眼神微凉地注视她。晕机的症状好像顿时就缓解了,她兴奋地问:“你从哪里飞出来的啊?”

盛远时给她掖了掖毯子,“东经8.32,北纬47.23。”

司徒南哪里关注过苏黎世的经纬度是多少,闻言挫败地说:“看来我除了智商不够用,地理也没学好。”

面对她虚弱的样子,盛远时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见林如玉没有让座的意思,他指了指客舱的某一处,对乘务长交代,“给这位小姐换一下座位 。”

林如玉当然是不情愿的。可盛远时不是询问她的意愿,而是直接就交代了乘务长,所以,她不换也得换。

司徒南明白盛远时是为了自己,但还是说:“不是有配载平衡规定嘛,还是不要换了吧?”

盛远时瞥了她一眼,“我就是根据配载平衡的标准给她指定的座位。”

司徒南惊讶,“随便看两眼就配载好了?不是应该用电脑计算的吗?”

盛齐远半真半假地说:“我抱一抱也能算出来,要我试试吗?”

像是他真的会去抱林如玉似的,司徒南一把拉住他,“不可以!”

盛远时忍笑让她挪到靠窗口的位置,自己则坐在她外边,递上药和水,“只剩半条命了还不肯吃药,这是任性的时候?”

司徒南才明白,先前乘务长殷勤地送药送温暖来,是盛远时交代的。

心里瞬间就原谅了他擅作主张的道歉,一句废话都没有地乖乖吃了药,只是,晕着机的司徒小姐还是不忘邀功求表扬,“我最怕苦了,从小到大,吃药都要我爸又哄又骗的。”

盛远时不解风情地说:“惯的。”

“你心里是不是在想,司徒老爸真是慈父多败女?”司徒南笑得懒懒的,“没办法,我爸是正经人,除了我妈,只敢对我这个上辈子的小情人好。”

“胡说八道。”盛远时给她按手上的穴位,帮她缓解不适。

司徒南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感受着他轻一下重一下的按压,开始心猿意马,“感觉就这么被你摸个手都会怀孕。”

盛远时明显顿了一下,“我看你晕机的症状缓解了不少,要不我去向区调重新申请个高度,让颠簸来得更猛烈些?”

上一篇:散落星河的记忆1:迷失 下一篇:春起

沐清雨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