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华(671)

“也没,老大,郭爷才真是,泰山崩而色不变……呃对了,”董老三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声,“不是郭爷,是贵爷,说咱们那位先生,不是中了进士么,贵爷说郭爷带他去见了李六爷,说是,先生和李六爷十分莫什么逆什么的。”

“这我知道了,行了,没什么事你赶紧下去好好洗洗,好好歇着,我这就去杭城,你好好歇几天,再到杭城找我,悄悄儿的,再要象上回那样,哼!”胡磐石斜着董老三,冷哼了一声,董老三点头如捣蒜,“老大放心,您放一百个心!”

胡磐石出来,背着手站在廊下,将董老三的话细细品了一遍,再从大哥让他打听冯富海和那块坟地起,将冯富海和利家的事从头捋了一遍,再想了一遍大哥那几句吩咐,眼睛眯起又舒开,看来这一趟是有大事,启程的事不能太急,得先好好挑些人……

胡磐石挑了人,又安排了几件事,打发人往家里说一声,也不过半个多时辰,就带着十来个人,人急马快,赶往杭州城。

杭州城里,王富年送走胡磐石,绕了个圈回到衙门,坐下来,片刻又站起来,背着手转了几圈,重又坐下,片刻,又站起来,这回干脆出了衙门,上马回家。

安大奶奶正看着人对帐,见刚刚午后,王富年就回来了,惊讶之余,又提着颗心,江阴军的冯将军过来杭州拍过好几回桌子了,说张成是被人陷害,是屈打成招,口口声声有人要陷害他,还跑到帅司衙门闹过两回,江阴军的蛮横霸道,她听说了不知道多少,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没出什么事儿吧?”安大奶奶迎上王富年,劈头先问道。

“没什么事儿,至少这会儿还没什么事儿。”王富年绷着脸,背着手,越过安大奶奶,径直进了屋。

安大奶奶目光跟着王富年,身子跟着目光,转了个个,连眨了几下眼,他这脸虽然绷的紧,可凭着直觉,他这绷的,好象是喜气。

“有什么好事?”安大奶奶提着裙子,急几步跟进来,一边挥手屏退众丫头,一边急急问道。

王富年刚从丫头手里接过茶,端坐着要抿,被安大奶奶这一句话问的咳了一声,“我这象是有好事儿?”

“嗯!”安大奶奶极其肯定的点头。

王富年放下杯子,左右打量着自己,又站起来,走到镜子前,掀起镜盖,对着镜子仔细的看。

“你看什么?”安大奶奶跟在王富年身后,也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我看看这喜气是从哪儿漏出来的。”王富年看的认真,答的认真。

“还用漏出来?哪怕我蒙着眼睛,你从我旁边过一趟,你高不高兴,害不害怕,我闻都能闻出来,还从来没错过,是不是?从前那回,你去考秀才的时候,我说你害怕得很,别人都说我胡说,你当时也是死不承认,后来呢?认了吧?正经是怕的要死吧?”安大奶奶确定了王富年是真的很高兴,一颗心落稳,撇着嘴,斜着王富年,颇有几分鄙夷。

“哎哎,”王富年盖上镜盖,又是笑又是无奈,“是有点儿紧张,也没怎么怕,也就是有一点儿怕,你是比我聪明多了,算是好事儿吧。”

王富年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漫出来,极力想显的淡定自若,却又忍不住那份瑟瑟得意,“刚刚胡磐石来了,从平江府一口气过来,连换马都没喘口气,一路这么急赶过来,就说了两句话。”

安大奶奶大睁眼睛,微微有些屏气的看着王富年,她家老爷可不是没经过事眼皮子浅的,两句话就让他高兴成这样,什么样的两句话?

“胡磐石说,京城捎话,让他问我,不知王同知可擅财赋,不是一地一路的财赋。”王富年一句话说出来,整个人象是发出了光。

安大奶奶大睁的眼睛睁了一会儿,啊了一声,“这话什么意思?这是要……这话是谁问的?这话吓人!”

“吓什么人?我也想到了一点,就是没敢深想。”王富年心情愉快极了,“六部中间,户部吏部都是相府兼管,这不是长久之道,刑部唐尚书长年病着,听说是小中风,休养了这两三年,病至少没见好,这三部尚书,都是空缺。”

“你要做尚书了?户部?”安大奶奶一声低低的惊呼,一脸的不敢相信。

刚端起茶杯的王富年手一抖,幸好杯子里的茶刚才喝了几口了,要不然就得洒出来。

“你可真敢想!”王富年放下杯子,又气又乐。

“你刚才说问你擅不擅财赋,还不是一路一地,又说三部尚书空缺。”安大奶奶斜着那只杯子,她问了这么一句,他就一幅要砸了杯子的模样,至于么?

闲听落花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