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枝(1549)

还好李谦不在这里,要是让他听到了慎哥儿的这一番话恐怕会失声笑出来——慎哥儿的反应和姜宪好像!

旁边扫地的小厮听得目瞪口呆。

止哥儿则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

其他的小厮都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正在扫地。

止哥儿就松了口气。

他们因为初来乍到,被安排了扫地,还没有资格进屋服侍。不过,谁也不敢拦着他们,李世伯半路被郡主叫回去了,慎哥儿很是担心,李世伯回来的时候慎哥儿就跑去问情况了,知道远在金陵的皇帝用血写了一份衣带诏,让忠心耿耿的侍卫带给了郡主,两个人就一直很好奇这件事。

止哥儿压低了声音,道:“你小点声音,被人听见了就不好了。我看世伯挺高兴的样子,肯定是要发大招了,你没看见幕僚室的人一个个都兴奋的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在摩拳擦掌吗?这件事一定不能被靖海侯的人知道。”

他们这些孩子,大人们总觉得他们还小,实际上他们早在大人的一言一行中潜移默化地知道了很多东西。

比如在京城的这些孩子心目中,靖海侯就是可以和李谦一争高下的枭雄,两个人总有一天会分个高下,而两虎相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有一个人非死即伤!而他们北边和南边也会随着两个人关系的变化而发生变化。如果李谦赢了,北方的人就会高于高方的人,他们就能到南方置业,染指南方的生意,获得巨大的利益。如果南方人赢了,等候他们的,就是被南方的人奴役和剥削。

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李谦能赢了!

慎哥儿闻言犹豫了片刻,低声道:“我实际上是想看看那衣带诏是什么模样?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说得好像他能遇到很多次似的。

止哥儿却听得跃跃欲试,试探着出主意道:“要不等世伯他们忙完了,我们跟着那些收拾书房的人一起进去?反正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不行!”慎哥儿直觉地认为这样不对,道,“我爹屋里的东西都很重要,我们不能乱翻。不如等我爹和谢先生说完了话,我们去求求我爹。要是我爹不答应,我们就去求谢先生。万一谢先生也不答应,我们就去求我娘!”说到这里,慎哥儿忍不住“嘿嘿”地笑了两声。

有他娘出面,他爹肯定会答应的。

止哥儿显然也明白,不无羡慕地道:“要是我娘也像你娘那样厉害就好了。我爹说什么,我娘就从不违逆,弄得我想干点什么都不成?”

慎哥儿得意地笑。

两人扫着地,有意无意地往书房那边凑,偶尔可以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诸如“此事要从长计议,至少要等我们准备好了”,“金陵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定得让刘荧打听清楚了才好商量对策”,“还有皇上那里,怕就怕会在靖海侯的胁迫之下出尔反尔,说这诏书与他无关”,“这件事的确也要考虑,他能害了韩太后,就有可能谋害王爷”,“还有那个樊攀,要查清楚,别是靖海侯派来的人,那可就麻烦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李谦始终没有吭声,直到大家都说完了,他才道:“这件事我还要想想,不过衣带诏的事大家暂且不要议论,皇上那边肯定是等不得的,一旦决定出兵,就得又快又稳妥,你们先把檄文写出来。”

几个幕僚恭声应“是”,李谦端了茶,留了谢元希说话。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邀请

谢元希比其他人更了解李谦,也就更明白李谦。

在他看来,事已至此,就算是李谦不起兵,日子也不会好过。何况以他和李谦的默契,他又怎么能不知道李谦留下他来想说些什么呢?

谢元希笑道:“不管那衣带诏是真是假,我们都可以起兵。若是皇上出尔反尔,我们就清君侧,若是皇上承认,我们就是奉诏行事,那就更没有什么顾忌了。”

这才像句话!

李谦非常满意谢元希再次和自己想到了一块去,神色愉悦地道:“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还请谢先生盯着檄文,我去郑先生和康先生那里一趟。”

郑缄和康祥云虽然跟着李谦到了京城,有了自己的宅院,但还是选择了毗邻而居。早两年天津卫造船,就请了康祥云帮着做指导,郑缄把慎哥儿交给吴辅成之后,不是忙着给李谦做使者,就是忙着和一帮子工部的人种新稻,直到近一年,两人才清闲下来,加之慎哥儿很喜欢郑缄,郑缄见慎哥儿已是李谦唯一的继承人,也盼着慎哥儿能守得住李家的家业,为了影响慎哥儿以后的行事做派,或带慎哥儿去城郊踏青,或带慎哥儿去上林苑摘水果,想让慎哥儿知道农稼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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