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征程心里一喜，问：“你有什么条件？”

“第一，彼此了解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不要搞到我们全单位的人都知道。”陶然实在是怕了那每日的玫瑰和跑车了，想使个缓兵之计先拖一拖。“第二嘛，我们约定个时间，到了这个时间要是我还是拒绝你，希望你也能有点君子的风度。”

冯征程微微笑了，“你说多久？”

陶然沉思了片刻，她很想说一天，但深怕冯征程翻脸，于是咬咬牙说：“一个星期？”

冯征程依然笑得如沐春风，却一言不发，陶然被他笑得心里直打鼓，“那两个星期？”

冯征程悠闲地四处瞧了瞧，并不接话，陶然气急败坏，又不敢在公司门口呼喝，只好压低嗓门咬牙切齿地问：“那你说多久？”

冯征程噗嗤一乐，抬起手来，亲昵地刮了刮陶然的鼻子，悠然道：“我看那就了解个十年吧。”

这边漫天要价，那边就地还钱，直到陶然和冯征程敲定一年的期限以后，陶然这才恍然大悟：凭什么她要答应这个一年的期限？她只觉得自己遇到了冯征程以后，一败涂地，从来都没有占过上风。坐在这家西餐厅的高背椅上，她仍不肯放弃，一个劲儿地和冯征程唱反调。

“你了解每一个人都要花这样的大价钱？”陶然盯着眼前的菜谱和菜价，嘲讽地说。

“你不知道吗，我穷得只剩下钱了。”冯征程淡然地说，“刚刚和你凑成一对。”

陶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嘲笑自己没有钱兼带调戏自己，不由得暗自咬牙。

“前菜吃什么？蔬菜沙拉？意大利海鲜汤？”冯征程问。

“什么是前菜？我不要吃生的菜哗啦哗啦拌在一起的，难吃死了。”陶然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说。

冯征程抬起头看了看一旁的服务员，那个年轻的女孩的脸不由得抽搐了一下，“那主食呢？松坂雪花牛肉卷？新西兰考羊肩？还是澳洲龙虾？”

“你说的都什么东西，我听不懂，我想吃水煮牛肉，沸腾牛肉，稍微辣一点就好了，你们这里这么高档，这个总有吧？”陶然很诚恳地看着服务员，心里乐翻了天。

服务员无助地看了看冯征程，冯征程继续问：“配个鱼翅还是燕窝吗？”

“燕子的口水吗？我不喜欢吃别人的口水。”陶然继续捣乱。

冯征程似笑非笑地说：“我能理解，你当然不喜欢吃别人的口水。”别人的被他加了重音，说完还冲陶然挤了挤眼睛。

陶然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顿时脸变得绯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冯征程欣赏着她羞窘的样子，三下五除二，把菜点好了。

接下来进餐陶然很安静，看来还是没有从刚才的事件中回过神来。冯征程也深知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就没继续调戏，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陶然张牙舞爪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弄她，可能是最近实在太无聊了吧。

饭后甜点冯征程点了冰淇淋，看着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就知道这个冰淇淋是点对了，陶然吃冰淇淋有点奇怪，总喜欢舀起一勺先不吃，等它化一会儿，然后用舌头慢慢地舔一会儿再吃。冯征程看着她粉红色的舌头在白色的冰淇淋上舔阿舔啊，不由得心里痒痒的，情不自禁地柔声说：“好吃吗？要不要再来一客？”

陶然眯起眼，舒服地咽下一口冰淇淋：“好吃。不过不要了，好东西不能一下吃得太多，多了以后就厌了。”

“你妈妈教育你的吗？”冯征程想起上次谈到父母时陶然的失态，不由得想试探一下。

陶然怔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慢慢地浮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是啊，以前小时候，我们一家三口手牵手去公园玩，我每次都眼馋要吃冰淇淋，我妈总是这样教育我。”

“听起来你们一家人感情很好。”

“我们一家人感情很好，……”陶然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忽然把头低了下来，猛扒了了两口冰淇淋。

忽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阿程，听王总说你也在这里吃饭，好啊，腐败也不叫上我。”紧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剑眉朗目，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冲着他们两个笑着。

冯征程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说：“我偶尔约会一次就被你撞到了，你可真行啊。立夏，过来一起吃点？”

方立夏看了看陶然，叫服务员加了个凳子，叫了杯冰水，说：“假惺惺的，你都吃完了我能蹭到啥？有了美女就不理我们了？”说着，冲着陶然伸出手去，“我是方立夏，阿程的哥们，你好。”

陶然愣愣地看着他，渐渐地脸颊上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她咬了咬嘴唇，慢慢地伸出手去，握住了方立夏的手,她还是象以前一样，莫名地就有点紧张，连自己都觉得手在微微发抖：“方师兄，我，我是陶然。你还，你还记得我不？你还在，在，拍照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