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香里留佳客，弦管声来颺晚风……说得真好……真好。”霍南川喃喃自语。

菲一脸歉意的解释：“对不起，我是不该随便乱说的。我也只是有感而发。”看来这两句已经在霍南川心中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霍南川似乎并不介意菲的言辞，专注的看着她：“你是霍家的客人？”

“恩……我是跟着嘉炜过来的，我是他的下属。”

听到这里，霍南川震惊的看着菲：“你是奇胜的人？”

“恩，我在奇胜做秘书。”

“那你……有没有见过钟万成夫妇？”

“虽然我已经在奇胜三年多了，但是还无缘见到董事长夫妇。”

“怎么会？”

“钟先生现在基本上不管公司的事，钟太太又负责公司海外的业务，而我只是个小秘书罢了。如果能有机会跟到他们相信能学到很多东西。”

“呵呵，有时候见不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霍南川意味深长的笑了。

“老伯，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怎么你好像认识钟董事长夫妇？”菲状似不解。

“我就是霍南川。霍嘉炜的叔叔。”

“啊……”菲满脸惊讶的捂着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您就是……我刚才太冒昧了。”

“没关系，我告诉你我是谁可不是想吓着你。来，这边坐，白小姐不介意陪我这个老人家聊聊天吧。”霍南川指着花园另一边乘凉伞下的桌椅。

菲跟着霍南川走过去，边走边说：“霍先生您这么硬朗，怎么谈得上老字？”

“呵呵，一个人的老不仅要看外表，还要看心情。在心境上，我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霍南川打趣着。

两人坐下，菲接话说：“要说起老，其实在现在都会城市，每个人的心里年龄都要比实际年龄大。大家都是被迫成长的。”

“呵呵，白小姐有很多感触啊。”

菲曾经想过绮罗也许很喜欢鸢尾花，干爹这么爱这个女人，连书房都要摆放这种花：“恩……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么多鸢尾花，一时就会想起很多事。”

霍南川再次惊讶：“你也很喜欢鸢尾花？”

“是啊，白色的尤其喜欢。它们代表了我对一切纯洁美好的想象……”

“哎……曾经……绮罗也很喜欢白色的鸢尾。”

“霍伯伯您口中的绮罗就是霍太太吗？”菲见时机已然成熟，随即问出心中的疑问，也方便下面的话题继续引导。

二一、往事的初探

霍南川苦笑：“呵呵……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绮罗的幸福从来不是我能给予的。”

菲连忙道歉：“……对不起，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要紧，都是以前的事了，只不过我这个老人家不肯放下罢了。”

有些往事也许一辈子都放不下，有些往事也许早该忘记，但是人的心岂是容易掌控的？

菲试探的问：“……有些事，其实说出来可能会舒服一点。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想探听什么，我只是觉得您的亲人肯定会愿意关心您的。”

“其实有很多事不是什么人都能说的，亲人也好、朋友也好。”霍南川思索片刻答道。

菲也沉默了，如果霍南川不肯透露，她再打听下去只会不打自招，徒增霍南川的怀疑。菲一边微微垂头思索着，一边暗中注意霍南川的反应。

只听到霍南川说道：“不知道白小姐愿不愿意听听我发牢骚呢？”

菲惊讶万分，霍南川才说有些事连亲人都不能说，却肯告诉自己？看来这个绮罗真的在他心里埋得很深很深，才会使霍南川对一个初次见面仅靠长相相似的人袒露心事。

霍南川娓娓道来：“绮罗，曾经是我最爱的女人，她就像这片雪白的鸢尾花，纯洁、善良，甚至比这些花更加美好。能爱上她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事……”

“她性格有些柔弱、胆小，但是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更坚强，像竹子一样柔软但是有韧性。”

“每次看到她我就会觉得世界是美好的，生命是充满希望的。”

“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被绮罗同样的爱着……”

“不过事实证明，我们始终是有缘无分，尤其是……我做错了一件事。使我很后悔……”

“那件事间接害死了她……”

说到这里，霍南川顿住了。

菲震惊的看着霍南川，绮罗的死是他间接造成的？是什么样的错事，会使四大家族害死绮罗？为什么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绮罗的死，她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痛不止？

霍南川长叹一声：“在那以后，我都是带着怀念和愧疚生活，还冷落了家里人。没多久我太太就忍受不了的远走国外，每天陪伴我的只有这些花……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花似乎也很着急上天堂陪绮罗，我总养不活多久它们就会枯萎，然后我又会再找人移植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