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萧晏晏(60)

朝堂上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方太师和冯太尉几个老臣上前安慰了几句,兵部尚书上前,惴惴地禀告:“陛下,漠北驻军来报,边境有数股盗匪扰民,来去无踪,军纪鲜明,疑是西凉兵化成盗匪,驻军忧虑西凉兵卷土重来。”

萧帧沉默片刻,问:“众位爱卿有何见解?”

方太师捋须说:“西凉人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萧子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陛下,照理说二年前西凉人大败,微臣在漠北又呆了一年,他们应该没有实力再来边关大动干戈。”

萧鸿说:“父王,儿臣也是这样认为,莫不是驻军为了军功,谎报军情?”

萧子裴摇头说:“大殿下,驻守漠北的是我以前的部下,我很了解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莫不是西凉有什么变故发生?”

萧鸿笑着说:“子裴,人都是会变的,你已经一年未见你的部下,还是仔细些好。”

萧子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多谢殿下提醒。陛下,微臣可以派亲卫心腹前去打探一下,是与不是,等他们回来再做定夺。”

萧帧点点头:“好,就照子裴的意思。”

朝堂上一下子又没了声息。萧帧正准备挥手退朝,只见萧鸿上前一步,恭谨地叫了一声:“父王,儿臣昨日得知一事,忧心忡忡,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今日当着父王和众位大臣的面,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萧帧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觉得该说就说,不该说就别说了。”

萧鸿愣了一下,垂下头,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却依然恭谨地说:“父王,此时有关中郎将言非默,儿臣于他略有芥蒂,恐有狭私报复之嫌,但此时关系重大,不说又恐导致大患,儿臣不敢隐瞒。”

众大臣微微哗然,萧子裴在一旁冷笑一声,刚想说话,只见言非默从后排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淡淡地说:“大殿下但说无妨。”

萧鸿抬起头来,嘿嘿一笑,说:“言大人,当初你报于吏部的家世是出身西都言家,是皇后娘娘的内侄,对不对?”

言非默沉默不语,飞快地扫了一眼萧子裴,心里一沉,良久,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昨日我听人和我透露了一个秘密,你言非默根本不是皇后娘娘的内侄!你谎报身世,秽乱宫廷,犯了欺君大罪!”萧鸿手指言非默,厉声说道。

堂上众人一阵骚动,萧子裴呆呆地看着萧鸿,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子裴,我不是皇后娘娘的内侄。”

“这个秘密,全京城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

吏部丁尚书上前一步,惊疑不定地问道:“大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当时吏部也派人往西都府复核,言大人确实是西都言家的人,只是父亲早亡。”

“丁尚书,此人来历诡异,在西都府上下打点,早就买通了所有人,我也多次被他骗过,怪不得你。”萧鸿朗声说道,“父王,既然儿臣今天在朝堂上这样说了,必然是有确凿的证据,言家的一个老奴在我那里,她自小服侍言家,在言家三十多年,近年来才被放回老家颐养天年,言家的事情,她一清二楚。”

冯太尉清咳了几声,道:“大殿下,此事实在重大,你可要慎重啊。言大人自由出入宫门,和皇后娘娘感情深厚,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那……”姜是老的辣,冯太尉这未竟之言,直接钉入了言非默和言乐之的七寸。

“言大人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儿臣不敢妄自揣度,请父王明察。”萧鸿转身对萧帧说。

萧子裴内心狂跳,心知再不能让萧鸿这些人再说下去,不假思索地上前说:“陛下,此事疑点甚多,言大人想必不是这样贪慕荣华之人,不如押后慢慢审查。”

风武阳也上前说:“陛下,此中必有隐情,依微臣看……”

萧鸿傲慢地打断了风武阳的话:“风尚书,言家的老奴就在宫外,不如传进来当面对质一番。”

萧帧坐在龙椅上,只觉得脑袋突突直跳,对言非默的身份,他早就心存怀疑:言乐之对言非默的态度亲昵,对他的个性喜好都十分熟悉,一个内侄,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感情。他深爱言乐之,不愿怀疑她说的每句话,加之言非默的确能力过人,因此重用了他。和言非默相处久了,言非默淡泊隽雅的性子和他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渐渐地,也就喜欢起他来,以前的那些念头深埋在心底,也只会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冒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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