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萧晏晏(66)

言非默截断了他的话,淡淡地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一个阴险狠毒的小人,你赶快走吧,乘着还没有人发现你。”

“可是,纵然你骗了我,我也控制不了自己想你,”萧子裴眼神痛楚,死死的盯着言非默,“非默,我不信,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那么一丝一毫?”

言非默艰难地把视线定在萧子裴的脸上,在那么一刹那,他的心头涌上一阵冲动,让他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坦诚相告,是好是坏,是生是死,就让他们两个人一起面对,上天入地,就让他们俩永生在一起……

茶几上的灯芯“啪”地爆了一声,顿时把言非默惊醒,他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冷冷地看着萧子裴:“我不想再骗你,萧子裴,已经没有骗你的意义了。”

萧子裴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痕,他上前一步,用力地抓住言非默的肩膀,嘶声道:“言非默,难道你的心是铁打的不成?如果你这么狠心,当初在漠北,你就不该救我,让我被那个西凉人一刀杀死,也胜过在这里让你千刀万剐的强!”

言非默默不作声,任由他晃动着他的身体,良久,他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子裴,把我忘了吧,天底下有好多又漂亮又温柔的女子,她们既多情又可爱,好好地和她们在一起。如果下辈子有缘,我再来报答你的深情厚意。”

“哐啷”一声,萧子裴的匕首掉在了地上,牢房里是死一样的寂静。忽然,甬道外传来一阵低而急促的呼唤:“将军!萧将军!快,时间不多了。”

萧子裴浑身一震,果断地拉着言非默往外走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次陛下不知道听了谁的挑唆,我怕他真的会砍了你的脑袋或让你老死在这天牢里,乘着现在,你赶紧跟我走!”

言非默啪地一下打掉了他的手,断然拒绝:“不用。我不能连累小殿下和皇后娘娘。”

萧子裴略带绝望地看着他:“你的心里除了小殿下和皇后娘娘,还有别人吗?”

言非默心一横,漠然说:“没有了。萧将军一路走好,慢走不送!”

良久,萧子裴纵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好!言非默,你真是够狠,我总算明白了,原来,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是我自作多情!”

笑声渐渐远去,不一会儿,萧子裴的人影已经不见。言非默冷漠的面具终于崩裂,踉跄了一步,颓然坐在床沿上,伤他非他所愿,可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前路是祸还是福他自己也毫无把握,何必把他一个潇洒自在的小王爷和大将军拖下水来,弄得两个人一起痛苦,不如这样让他痛过一时,也好过他痛上一世。

门外的昏睡过去的两个狱卒醒了过来,一看牢门打开,顿时大惊失色,飞快地抢了上去,双手哆哆嗦嗦地把门锁上,语无伦次地问:“言……言大人……这……这怎么回事?”

言非默稳了稳心神,淡淡地说:“没什么啊,两位看到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怎么一切正常,两位认真看守,毫无懈怠。”

两个狱卒惊疑不定地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往外跑去,想去看看外面的动静,迎面碰上了匆匆而来的高天。“高大人,你怎么来了,已经是半夜了,”那个狱卒强笑着说,“外面一切正常吗?”

“正常,十分正常。有羽林军在你担心个什么。”高天笑着说,“今天我睡不着,早点来接班,我给大伙带了点宵夜,你们去一起吃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两个狱卒看起来满心不情愿,又不愿驳了高天的面子,只好交代了几句往外走了。高天走到牢门前,警惕地往四处看看,低声说:“言大人,今天好奇怪,我那个朋友的婶子说,信王府里来了好几个人,除了她认识的冯太尉,还有好几个官员和一些她不认识的人在里面进进出出,很是热闹。”

言非默点点头,出了一会儿神,缓缓地蹲了下来,捡起了萧子裴掉在地上的那把匕首,端详了片刻,问:“高天,我是不是看起来即冷酷又狠心?”

高天有点惊诧,摇头说:“当然不是!我在羽林军里相熟的几个朋友都很仰慕大人,说你虚怀若谷,温文尔雅,说上一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都不为过。”

言非默苦涩地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手绢,白色的绢布,上面简单大方地绣了两朵白梅,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他轻轻地咬破了小指,在其中一朵梅花的花瓣上轻轻地按了四个小点,顿时,手绢上的梅花忽然艳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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