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骗三生/兽逼男山(网络版)(3)

阿阮问我有多少身世成迷的尸体。

我说有九成,他不语,我们都认为在这个乱世,要保存姓名和来历是一件很难的事,就算你会写字,也不能保证会被流传后世,就算能流传后世,也不能保证死后不会被遗弃在乱葬岗上。

话题如此沉重,我和阿阮都陷入了沉默,正当我们苦于没有交通工具从天而降时,我们前面不远处,便上演了一幕杀人行凶事件。

三名蒙面刺客围攻一个青年男子,行云流水间,男子被刺穿胸膛,血染大地,妖艳绚烂。三名刺客没有履行杀人灭口的宗旨而冲向我们,只是互相打了眼色,各自散开。

我想,这是因为他们蒙面了吧,没脸见人的人自然也不会在乎被人看到脸。

我走过去,踢了倒地不起的男人一脚,又很快将他摸了一遍,拿走了一块通关路牌,一包银子,一把染血的剑,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对阿阮说:“他的死可以救你和我,咱们应该给他立块儿墓碑。”

阿阮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毫无意见。

但那男人却提出反对意见。

男人气若游丝的张开眼,瞅着我说:“我的心脏在右边,我死不了,你们若能救我,我可以付你十倍的报酬。”

这是一个若不答应便会捶胸顿足后悔一生的交易,于是只好将男人拖上了车,我很快利用车里的伤药和白布给男人包扎,然后问他来历,以便将来有处可讨债。

男人说,他姓别,名云州,是云州城的少城主。

阿阮不紧不慢地告诉我,我们救了一个名人,他是个城管。

我看着一脸平静的阿阮,心想能面对赫赫有名的城管还能如此淡定自若的,也是世间少有。

我告诉阿阮,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在同一天里,我送走了师父,又救了一个名人。好在师父走了,还有我继承他的衣钵,替他写个生前小传,也不知道等我有一天去了,该写点什么。

然后我看向阿阮,他正笑着看我,我说:“如果我走在你前面,请你帮我撰写个小传,就写……死过一次,死而复生,又死了一次,未能复生,该死的,迟早要死。”

阿阮挑起眉,淡淡道:“你不会死的,说什么傻话。”

听到这话,心底滑过一道琢磨不透的感觉,我问阿阮,为什么要和我一起逃出镇子。他说听了我要走出镇子的理想后,也不由自主地将这个理想当成他的理想。我感叹着,一个人若是没有能力实现理想,便希望别人可以代替他实现,若是没有理想,便希望借用别人的理想当理想,这就是移情作用。

刚刚救下的别云州缓过气后也和我们谈了理想,他说他的理想就是找一个人,不想还没找到,反被仇人先找到了。别云州实现了敌人的理想,真是舍己为人。

我告诉他:“如果你不死,请给我们十倍的报酬,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把你送回云州城,再问你的家人要那十倍的报酬。”

别云州笑了笑,说:“我不会死。”

在这个死比活着要难的世道,能说出“我不会死”四个字的人,一定是个理想主义者,他要不就是自负甚高,要不就是自欺欺人。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踏上了漫漫长路。

说是长路,也不过才走了一天,云州城就在眼前,真是不可思议,这说明,小说里的漫漫长路都是一句话的事。

〇二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踏上了漫漫长路。

说是长路,也不过才走了一天,云州城就在眼前,真是不可思议,这说明,小说里的漫漫长路都是一句话的事,是为了承上启下硬计算出的路程,没话找话的时候会描述一下路边的景色,还有像我这样连景色都懒得赞美的庸才。

据别云州说,云州城是一座有历史,有文化,有传说的城市。其实如果别云州经常出去走走就会发现,任何一座城市都是有历史,有文化,有传说的。

但出于礼貌,我还是随口问了云州城的传说。

别云州说:“上一任的云州城城主,是我兄长,他本来有个情人,叫胭脂……”

胭脂这个名字真的很适合当情人,就像花楼里的姑娘一定会叫红红、翠翠、蓝蓝一样。我刚想说出这个看法,驾车的阿阮已经跳了下去,和城门的护军寒暄。

护军首领亲自掀开门帘,一见是别云州,立刻要下跪,但听别云州轻声道:“别张扬,放行。”护军首领便训练有素的退了下去,让我们顺利通过安检。

我对别云州有了改观,他的生活态度如此低调,真是生来就该当城主的人。

阿阮听到我的评论后,问我为什么。

我说:“你见过哪一个城主被人暗算又被两个乞丐救回城还要大肆宣扬的么?这叫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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