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爱(3)

那时候的小学教育都是跟班上,只要家长不主动提,学生是不存在什么留级的,教到二年级时,李老太惊讶地发现,她教的一些内容这个小孙女居然也知道一些,于是每天给她补课,每天做作业,把她当神童来压榨,其实她就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小孩儿,什么都不懂,大人灌输什么,她就学什么。

渐渐长大后她就有点知道了,村里的其他小伙伴都可以玩泥巴,玩石头,玩土窝子过家家,只有她要做作业,村里其他小伙伴去放鸭子喂鸡喂猪,她要做作业,她最羡慕的还是小伙伴们每天骄傲地骑着牛,成群结队地大笑着一起去放牛的情景。

她也想去。

小孩子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大人一目了然,李老太告诉她,放牛是‘低等人’做的事,你要不好好读书,就买头牛回来给你放!

她不明白什么是‘低等人’做的事,却能听出奶奶话里的威胁,每次都惴惴不安地回去做怎么做也做不完的习题,心底却更加的渴望去放牛,她觉得那应该是天底下最开心快乐的事。

或许是那天发烧烧糊涂了,不知哪来的勇气,将心底一直不敢说的事给说了出来,换来了奶奶的一巴掌。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一次任性。

挂了盐水打了针之后总算是好了些,醒来后的叶尔更是惧怕李老太的淫威,再也不敢说不想念书的话。

孩子怯弱的眼神自然是流落到李老头的眼里,越发的是心疼,瞪了李老太一眼,走到病床边,粗糙的大手摸着她涂了药水的额头,“疼不疼?”

“疼~”叶尔眨眨湿漉漉的眼睛,老实的告诉爷爷。

李老头心中酸涩,脸上的皱纹都随着笑容挤在一起,竖起大拇指做佩服的动作:“我们家小二子真勇敢,头撞破了都不哭,厉害,真厉害!”

叶尔受到爷爷的鼓励也开心的笑起来:“嗯!不疼,一点都不疼!”

作者有话要说:刚开始写文时,我始终记得写文是要向同学们传达什么东西,而不是为了写而写,写上篇文时,我丢了初衷,越写越烦躁,真想用狼牙棒将自己头敲两个洞。

刚好暑假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一个现实中的‘小二’让我恨不得拿根狼牙棒把她头敲两个洞,真的是非常伤心、失望。

所以想把这篇文,送给所有的女孩子,也告诉所有受到过不平待遇的女孩子,越是遇到这些,就越要争气,努力去活的漂亮,活的好;

堕落,糟蹋的是自己,毁的也是自己的人生,不用总想着用堕落的手段来博取同情,你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有谁会爱你?

人,必须要学会独立。

零零二.姐妹矛盾

作为土生土长的土娃儿,她从小身子板就不错,鲜少生病,这次不仅发烧,身上也开始起水痘,医生说这是‘过花’(出水花),要隔离。

这东西会通过空气传染,这段时间她就不能跟着李老太去学校上学,也不能吹风,只能每天在家待着念书。

她家在路边,与隔壁‘老凤台’爷爷家的相邻处,有颗长歪了的很高大的刺槐树,每到夏季刺槐花开,香气袭人,加上此处通风极好,是村里的老少爷们儿避暑的好去处。不论春夏秋,老少爷们儿和屋后的黑大姑都喜欢到叶尔家门口,那磨的光滑平整的长石条上坐着或躺着避暑或消磨时间,刺槐树下通常还系着一条谁家的老牛。

黑大姑六七十岁了,面皮全部皱起,佝偻着背,三五不时地找邻居们吵架,指天骂地地诅咒共|产|党;听说她和李老太一样也曾是地主的女儿,年轻时候比李老太还跋扈,对家中侍女们非打即骂,隔壁老凤台爷爷的老婆就是她曾经的侍女;她一双眼睛已经不利索,总是喜欢隐在黑暗里眯缝着眼看人,像鬼一样。

叶尔是最怕她的。

这些人坐在这里很喜欢逗像小大人似的她,可不论说什么,她都不会反驳,静静地听着,眨着眼睛看着他们,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后来有一次众人说到李老头小时候的那些人,说李老头年轻的时候是害虫,老凤台爷爷笑着称李老头为‘老毛虫’。

沉默安静的叶尔听到气的脸涨的通红,大声反驳:“你才是老毛虫!”

闲的无聊的大人们哈哈大笑,觉得有趣,回骂:“你爷爷是老毛虫,你是小毛虫!”

叶尔大声骂回去:“你爷爷是老毛虫,你是小毛虫!”

“我不是小毛虫,你是小毛虫!”

“你才是小毛虫,你才是小毛虫!”她气鼓鼓地瞪着那些哈哈大笑的大人,圆圆的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

老凤台爷爷慢悠悠地从自家柜子里掏出几颗糖来诱惑她:“叫他老毛虫就给你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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