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个趋势下去，最早下个月, 最迟12月，启思月报或者季度财报放到投资人桌上的时候，恐怕咱们下一轮融资都会成问题。”

江影手臂搭在办公桌上，指间掂着装订成报告的A4纸已经被她揉皱的一角，蹙着眉思考着思源的话。

半晌，江影开口问思源，“你还记得咱们在仙果村小罗老师家的时候，你跟我说的你担心的事情吗？”

“新项目与老模式不可兼得。我明白你的意思。”思源怔了怔，微叹一口气，“让我再想想。”

“好。”江影干脆拿着东西起身，还思源办公室一个清静，让思源独自思考一阵子，“我也回去想想。想聊随时叫我。”

-

思源这一想就想了半个多月，期间启思的用户增量、活跃度和平台收益都如同思源预想的那样，数据十分不乐观。

江影报告写得头疼，起身去茶水间冲了杯黑咖啡提神醒脑，回去途中路过思源办公室，看到思源再忙便没去打扰，只是在路过开着的办公室门口那一秒，看到了思源正拿着大张的孔纸打印财报。

雪上加霜。江影心里突然冒出来了这四个字。

她走回办公室的步伐愈发沉重，在办公桌前唉声叹气的坐下。

好在同步直播课那边的项目进展顺利，能给人一点安慰。

开学两个月，试点学校的反馈里，老师学生逐渐平稳度过适应期，进步已经初见苗头。

只是启思原有的网课这边，不能再拖了。

江影愣了一会儿神，拿起咖啡仰脖一口气喝掉，浓苦醇香的味道直冲脑仁。

就今天吧。

她下定决心，不再犹豫，拿起笔和这几天都在上面写写画画的笔记本，起身往思源办公室走。

一阵风似的大迈步刮进思源办公室，正要开口，思源从电脑屏幕后伸出脑袋，“正要招呼你开会呢，走吧，小会议室里请。”

“唔？”

“启之也会去，今天把事儿全给理明白。”

“好！”

-

“最新财报发给投资方了，估计很快会找咱们开会。”思源进会议室坐下，直奔主题，“下轮融资先不提，咱们只能是尽量争取。起码现阶段会跟我们要个方案，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

“易考师一个海浪打过来，淹了的不止是咱们启思。只是如果潮退了的时候启思还想留在沙滩上，我们就得立住了，撑过这段时间。”

思源说完后先看向启之，“今天主要是业务方向的问题，等一下我和江影说的方案，你先理清业务逻辑，技术那边你看情况调整。”

“明白。”启之伸手扶了扶眼镜，“我那边没什么问题，跟着你们的方案走。”

江影看思源似乎有已成型的解决办法，便把笔记本翻到空白的一页，准备先听思源说。

思源和启之交代完后，有点乏力的靠在椅背上，转过头冲江影说，“我的想法和之前在仙果村和你说的差不多，具体的方案咱们边讨论边出，你有什么想法随时提。”

“行。”江影点点头，“按咱们之前聊的，问题并不复杂，只是关乎取舍。看来我们对此的想法相同，接下来的第一步，就应该是——”

“转型。”思源不假思索，和江影默契的伸手击了一下掌，“取谁舍谁估计咱们的想法也一致，取新项目而舍其他网课。”

“也就是舍掉被易考师打得无还击之力的那部分。”江影边说边把笔记本翻回到自己之前潦草写下的解决方案那一页，递到思源的面前，逐条讨论起来。

会议室的百叶窗半开，冬天的阳光温暖的倾斜进来，照了一抹亮在会议桌前的白板上，板上不断增加的马克笔的凌乱笔迹，也像是被勾上了金色的亮边，点点金光，怎么看都充满活力与希望。

-

“Boss上午好。”

“Hi，Boss~”

“……”

卓诚路过顶层的会议室，投资部的几个人刚结束一场会议鱼贯而出，难得看到Boss回言山，都略带惊喜的跟卓诚打招呼。

卓诚许久没见他们，一时间也频频点头回应。

“辛苦了。”

“你好。”

说话间梁高远最后一个从会议室里出来，见到卓诚来，梁高远倒没有手下几个人意外，“会议室有点乱，要不去您办公室谈？”

“好。”卓诚应了一声，和梁高远一起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走。

虽然卓诚回了卓氏，但仍然是言山的幕后老板，办公室依然原样保留着，只是他来言山资本这边时间很少。

提了梁高远当合伙人之后，投资决策都交给了梁高远和沈峻。当然了，指望沈峻好好上班，那是绝对没戏的。

所以卓诚基本上两三个月过来言山一趟，一来看看近期的投资报告，二来梁高远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通常都是这个时候来问问卓诚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