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木飘香(179)

作者:司严 阅读记录

哥哥要买楼房,文华当然替哥哥高兴。但是,她又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文翰觉得妹妹肯定有什么事想要和他讲却很犹豫。于是他对文华说道:“老妹,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地这也不像你的性格啊。”文华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应不应该和你说。我先问你,爸有没有跟你说分家的事儿?”“分家?”文翰在说出“分家”这两个字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摇了摇头,“爸没有和我说过分家的事儿。怎么,爸和你说过?他什么时候和你说的?”看到哥哥惊愕的表情,文华马上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了。

可能是父女不隔心吧,之前,文父来文华家聊天的时候,就把文母要出去单过的想法对文华说了。当时文父和女儿聊起这个话题时显得很苦恼,他说:“老闺女,我知道你哥和你嫂子孝心,对我们真好。但你妈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粘火就着。脾气一来谁都劝不住,还多心,喜欢猜疑。你哥虽然表面上虽然不和你妈计较,但他心里难受我是能看出来的。特别是你嫂子更不容易。你也看到了,你妈发起火来,有时真不讲理,但你嫂子也只能忍着,也难为她了。这时间长了,身体都会出毛病的。我既心疼你哥也心疼你妈。所以,你妈和我提出要单过,我没反对。我也想过,如果我和你妈出去单过,她无论什么样我能将就她。那样的话,你哥和你嫂子就省心了,你妈也舒心了。可是,就是不知道你哥能不能同意啊?我知道,在别人看来,我们“分家”出去单过,人家可能会说你哥哥嫂子不孝顺。而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但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咱们也挡不住。我就怕过不了你哥这一关。我琢磨着等有机会和你哥商量商量,看看他是啥意思。”

看着父亲忧心忡忡的样子,文华很难受。她和父亲的观点一样,也担心过不了文翰这一关,所以,她只能安慰父亲和哥哥商量之后再说。

当文华知道哥哥买楼仍然继续为父母考虑的时候,想想母亲那些过激的做法和父亲忧心的样子,文华很心疼哥哥。文华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把父母要分家单过的想法提前告诉哥哥,也好让他有个思想准备。可是当她对哥哥说出父母要分家单过的话时,看到文翰惊愕而痛苦的表情,文华还是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既然说了,索性就对哥哥全盘托出。

文华把父亲和她的谈话内容全都告诉了哥哥。文翰听完以后坐在床上半天没有说话。此时,文华明显地发现哥哥的脸色慢慢地由白变红,又慢慢地变成了铁青色,同时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文华看见哥哥难过而又极其痛苦的表情,作为妹妹,她非常同情哥哥。此时此刻,她能想象得出,文翰的内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委屈、无助、不理解、甚至是悲愤……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

文华走到文翰面前轻轻地说道:“哥,我知道你不容易,你要是实在感到憋闷的话,就哭出来,别闷坏了自己。”文华说着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文翰做梦也没想到父母会有分家单过的想法,而且还是那么强烈。父亲的做法他能明白,其中多半是为他着想,而母亲的理由却让他感到无法理解。他放弃复读选择了回村就业,他断定自己以后注定要走一条艰难之路,但他没有任何顾虑毅然前行,为的就是减轻家庭的负担,让父母早一天过上好日子。

前行路上的每一次生变,都因为心中这个梦想和责任而使他绝处逢生。他把家搬到城里并把父母带在身边,首先考虑的就是父母的晚年生活要有一个健康安全的保障。

母亲强势、多疑,为了母亲,文翰几乎从不顾及妻子的感受,他对木梓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看在自己的情份上多多礼让母亲。回到家里,他心里想的最多的也是母亲;

他总认为,母亲这辈子受了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作为儿子一定要为母亲补偿回来。走在大街上,看到刚刚上市的和不认识的新鲜水果,不管是南方的还是进口的,只要是母亲没吃过的,无论有多贵,他都一定要买回来让母亲尝尝鲜直到她吃够为止。

母亲发脾气,不管对错与否,他都笑脸相陪,想尽一切办法直至母亲转怒为喜。特别是近几年,母亲性情大变,越发固执敏感,一句不经意的话就会引起她强烈的反应。每次回家,他都感觉如履薄冰,如临大敌。生怕哪一句话得罪了母亲而使全家不得安宁。

看到木梓时常出现黯然忧伤的样子,他知道一定是因为母亲的缘故。但既然木梓不想说,他也只能视而不见。在母亲身上,能够想到的他都尽量去想,该去做的他都已经做到了。文翰最终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创造一个和谐欢乐有爱团结的大家庭。父母儿孙绕膝,安享晚年;女儿茁壮成长,金榜题名;夫妻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然而这一切都随着父母提出分家单过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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