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已经黑了，章一鸣邀请文翰到家里做客。文翰看到一鸣也是诚心邀请，盛情难却就随他来到了家里。章一鸣的家住在郊区。距离滨江市有20里，有一个火车停靠站，去市里很方便。五间大砖房，近200平米的院落，整洁干净。房子后面有一片杨树林。

一鸣的父母对文翰的到来非常热情。章父在教育部门上班。文翰也是民办老师出身，因为有共同话题，他们聊得非常开心，自然是无话不说。因为感到很亲近，文翰就改口叫章叔了。章父一听文翰能够放弃当校长而义无反顾地外出创业以及文翰颇具成熟的一些想法，他对文翰的魄力和胆大心细赞赏有加。

文翰在一鸣的家里第一次喝了酒。实际上文翰是不能喝酒的。因为喝酒之后，他会感到心跳突然加速，脸色马上就红了起来。哪怕是喝一口白酒或一杯啤酒都会出现这种症状。在家时，文翰从来都是滴酒不沾，哪怕是过年也不喝。今天，因为章父特别邀请，文翰实在没有办法就喝了一杯啤酒。开始他并没发觉怎么样，就喝了第二杯。这回马上就出了症状。

章父哈哈大笑地说道；“你这人可交。”文翰借着酒兴问道；“章叔，何以见得？”章父说道：“关公红脸，忠义之相嘛。”文翰听到章父的比喻和夸奖，这脸色更是“关公流鼻血”红上更红了，连眼睛都红了。章父一看文翰红里透红的脸膛煞有介事地说道：“文翰，就你这个形象，要是在酒桌上肯定吓倒一片。”文翰也来兴致，推了推眼镜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呢？”章父说道：“喝酒有‘四怕’。一是怕兜里揣诊断的，没人敢和他喝酒，怕给他喝犯病了；二是梳小辫的。女同志要是端起酒杯和你喝酒，你要留神，至少她有一到二斤的酒量，一般人儿是喝不过的；三是戴眼镜片的。四是红脸蛋的。你这一个人就占俩，你说谁还敢与你喝酒，这不是吓倒一片吗？”

文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酒文化，趴在桌子上笑好了一阵子。他在佩服章父幽默的语言以及深厚的社会阅历的同时，也在章一鸣的身上看到了他父亲的影子，真是虎父无犬子。

一阵子玩笑后，自然聊到了工作。章父很清楚文翰他们此次开展工作的艰巨性。于是他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你们的工资很高，是我们的2至4倍，但你们这是鞭打快牛，谁干的多，谁挣得就多。如果企业不愿意掏钱来宣传，那你们就赚不到钱。所以说，也不是很容易啊。”一鸣的母亲章阿姨在一旁不愿意了：“两个孩子还没有开展工作，你怎么就说不行？你这不是给他们泼冷水吗？”章父说道：“我这是给他们提个醒，别高兴太早，要有思想准备才能打把握之仗。”文翰赶紧解劝道：“阿姨怕打消我们的积极性，章叔说得很有道理，我们确实应该做这样的思想准备。”

第二天正是周一，各个企事业单位正常上班。文翰根据培训经验，到书店买了一本当地的企事业单位电话号码簿，然后在上面选择了一家中等规模的食品厂。来到电话亭，一鸣自告奋勇首先拨通了厂长电话。一鸣说明了来意，对方很快答应在厂里见面。厂长亲自把文翰和一鸣接到了会议室。

可能是第一次接触企业领导，对于像文翰这样从来没有和企事业单位打过交道的人，即使他再镇定，也免不了有所紧张。因为是一鸣打的电话，所以首先由他来介绍他们此行的目的。当一鸣把所有应该讲的再加上自己的超常发挥都讲完的时候，文翰就把订购版面的价目表放到了厂长的面前。厂长把编撰计划和价目表详细地看了一遍。这时章一鸣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认为厂长看得这么详细，肯定同意参加了。文翰也有类似的想法但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厂长看完了文翰他们带来的所有材料说道：“”我看明白了，就是编书，是吧？这样，如果不收费，我就参与，如果交钱，很对不起，厂里现在没钱。”看着厂长耐人寻味的表情，章一鸣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位厂长大人拒绝得会这么干脆，不留余地。文翰觉得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他微笑地对这位厂长说道：“由于编撰经费紧张，这次宣传活动就没有安排免费的版面。不过您提的建议，我会向领导及时反映，等下次有了这样的机会，我们一定会和您取得联系的。这次就这样，再见。”文翰不卑不亢，进退有据的话语及时化解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尴尬场面。厂长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不礼貌，就不好意思的说道：“如果真有这样的好机会，请一定想着我们。”文翰礼貌地答道：“好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厂长非常客气地把文翰他们送到了大门口。第一次“采访”就这样稍有体面地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