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与他往常面对他们的疏离有礼不同，而是发自真心的，哪怕就是个瞎子，怕是也能感觉到眼前影帝身上柔和的暖意。

是在跟女朋友聊天吗？

一直暗恋秦亦然的化妆师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口红，心里酸意沸腾，忍不住开口道:“秦哥是在跟女朋友聊天吗？笑的这么开心。”

秦亦然脸上的暖意微微收敛，他因为摘了眼镜的原因，那高度近视的眼睛显得雾蒙蒙的，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那双清清浅浅仿佛洞察一切的眸子静静凝视着镜子上倒映的化妆师。

明明眉眼依旧温和，却把化妆师看出了一身汗。

她忍不住发抖。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模样的秦亦然，秦亦然待人接物一向是温和且带着笑意的，现在这幅面无表情的模样竟然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让人不敢直视。

化妆师的脑子忍不住发晕，恍惚间突然想起来自己粉上秦亦然的那部剧——他在里面饰演一个帝王。

那帝王震怒的表情，跟现在秦亦然表情，一模一样。只是眼神不同而已。

可这依旧让化妆师通体发寒，她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装作寻常道:“秦哥，我……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我当真了。”

一向性子温和的秦亦然那一直都柔和着声线的声音此刻听在化妆师的耳中是那么的冰冷可怖。

“秦哥……！”化妆师咬咬牙，忍住心中颤抖的恐惧，破罐子破摔，叫道。

“秦哥！应该知道我，我喜欢你……”她闭着眼睛，眼角的泪还是忍不住掉下来。

她知道她今天踏出这一步后，算是彻底完了。她根本不会再有任何机会再给自己心爱的人化妆了。

化妆间内久久的安静。

半晌后，化妆师才听带秦亦然微微的叹息。

“我不值得你喜欢。”

“你走吧，我会让丽姐给你结账，今年的奖金也一并给你，就当是补给你这些年一直不离不弃的补偿。”

他还是那么温柔。

就连拒绝都是那么温柔的语气，那眉眼间是仿若清风的温和。

这种人，她怎么能不喜欢？她又怎么甘心把他拱手让人？！

化妆师嘴角扯了个笑容，她轻轻道:“那我走之前，秦哥可以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吗？就当是这些年我为你做的一切有了个了结。”

秦亦然道:“你说。”

化妆师留恋不舍地看着镜中那温柔了她整个少年期的男人，说道:“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秦亦然又是微微叹息，嘴角是无奈的笑意，他道。

“是。”

——

冷千澈见她发了信息过去后老师就不给回复了也没多在意，上课后就继续认真上课。

如今她在学校依旧还是戴着口罩，主要还是不想因为这张脸再惹什么是非，还有被教导主任那土豆发现了也不太好。

她搞的事已经够多了，再搞就真的很麻烦了。

中午午休，大家都一窝蜂地跑出去如脱僵的野马一般狂奔着向食堂跑过去。

教室里唯有两个人。

一个冷千澈，另一个就是陈川了。

陈川也是厉害，这都多久了还想着跟冷千澈做朋友，冷千澈虽然嫌烦，但是想着高考接近，她再过几个星期就能直接走了，也就不再理会他。

陈川跟陈元的关系她更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冷千澈掏出饭盒，那饭盒方方正正的，蓝白相间，看起来既简洁又大方。

她一看到这个饭盒就能想到老师为她准备饭菜时候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个笑容。

那眼尾微弯，上挑的模样正告诉着陈川现在眼前的少年心情还算不错。

他忍不住好奇地看向那个让她心情好的饭盒。

冷千澈打开饭盒。

饭盒里是前世“冷千澈”曾经吃过很久的照烧鸡饭，算是秦亦然比较拿手的料理。

金黄鲜嫩的烧鸡肉片敷在一整盒晶莹剔透的米饭上，上面盖着一层生菜，又撒着一些小调料小菜码，都是冷千澈不讨厌的食物。

饭盒中央还放着一个颜色鲜艳的流心蛋，那颜色给生菜的绿点缀了些别的色彩。

最后这道料理的精华——照烧酱，它挤在生菜的上方，那泛着油光的颜色看得人极其有食欲。

陈川都忍不住肚子饿了。

明明之前他都可以一个中午不吃饭就那么看着冷千澈吃的……

冷千澈无视他，摘下口罩，露出那张绝世出尘的脸，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她拿起秦亦然自己雕刻的筷子，把生菜挑出一片放在桌子上的饭盒盖子上，然后往里依次放入鸡肉，菜码，和米饭，最后才夹起一点儿流着水儿的鸡蛋，轻轻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