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47)

就以往的经验而言,羯人就算打劫,也只会在边境徘徊,还抢完就跑,绝不停留。那些还在往涿丹迁移的百姓都不会猜到,自己刚从地狱离开,转头又跳入了下一个地狱。涿丹,估计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信阳了。

戚斐的心里砰砰乱跳,面上却不显,竖着耳朵,继续偷听军情。听着听着,这两人的话题就扯到她身上了。

甸吉是左贤王与一个北昭女子的孩子,故而会说一些北昭话。此人好大喜功,还极为好色。在他上面,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因能力的问题,在父亲的面前,甸吉一直被兄长压了一头。先前就因为犯了点小错,被揪到了小辫子,在左贤王那里失了心。

听这幕僚所言,这父子三人都是一脉相承的好色。所以,幕僚劝告甸吉,不要被女色所耽。先前他的兄长也试过给左贤王送女人,现在,他不妨也效仿一下这个做法,将这个女人带回去,献给他的父亲,讨一下对方的欢心。

戚斐:“……”她不久前才吐槽完那些历史中的美女被人抢来抢去,现在就轮到自己了吗?

她这张乌鸦嘴,真的比开过光还灵验。之前奶瞎了薛策的眼睛,现在好了,奶死自己了。

甸吉听幕僚的话听得直想发火,烦躁地与他吵了几句,期间,还多次回头看戚斐。

戚斐被他一眼接着一眼,盯得都有点儿神经过敏了。

最终,居然是幕僚说服了甸吉。这厮回过头来,用一种忍痛割爱的眼神看了戚斐一会儿,才挥了挥手,叫来了两个士兵,将戚斐的手捆了起来,推出了营帐外。

看样子,是暂时没有**的危机了。

戚斐松了口气,原本以为自己要被单独关押起来,结果帘子一撩开,她就闻到了一股冲鼻的尿骚味,比起当日薛小策昏迷在内的男娼馆杂物房还要难闻几百倍。

不算大的一顶圆形的营帐中,竟然关押了将近十个人。而且,几乎都是老弱妇孺,唯一的一个男人,又是一个年过五十、留着黑须、饿得眼冒金星的中年文士。

之所以这么臭,大概是因为这些天来,这些人的吃喝拉撒都是在这里面进行的吧。

看到又有一个人被送进来时,众人抬起头,都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那个扣押她的羯人锁上门后,戚斐捂着鼻子,纳闷地望了一圈,问道:“你们都是被甸吉掳来的北昭人?”

几个老妪哭丧着脸:“是啊!”

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众人都诉起了苦:“我们刚从信阳城出来,小姐被那羯贼带走了。我们几个老婆子,就被扣押在了这里……”

“真是丧尽天良啊,昨天一天都没给我们吃的啊!”

“到底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我们有什么可图的呀,又没钱,又老又丑……”

戚斐听得脑壳疼,看向了中年的文士:“这位先生呢?也是从信阳城出来的?”

中年文士气若游丝,饿得眼白发绿:“我比你早来半天……”

众人口中所说的被甸吉掳走的经过,拼凑起来,和戚斐刚才偷听回来的内容大同小异。看来甸吉和那个幕僚说的都是实情。

其实戚斐大致能猜到了甸吉为什么要关押这些人。

很简单,为了在战前威慑和刺激敌方。

在那段也许已经被改变了的历史中,甸吉就曾在归墟之战里干过这样的事——城池久攻不下,他就捉一群无辜的北昭平民,在超出城门射程的地方,当着北昭将士的面,一刀一刀地虐杀这些平民,用这些无辜百姓的惨叫声和求饶声,威慑北昭士兵,打击他们的士气,暗示他们的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百姓在眼前被屠杀,激他们出城。

甸吉盯上了涿丹,这次也许会故技重施。这八|九个人,如果逃不出去,在开战以后,一定会成为牺牲品,死在涿丹的城门前。

只是,都这种时候了,戚斐是不会把这个残酷的可能性告诉他们的,因为说了也无济于事,只会增加恐慌而已。

她挑了一块稍微干净一点儿的地方坐了下来,一动,就惊讶地发现了禾秆草堆之中还躺了一个脸庞秀丽、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鼻息微弱,额头发烫,嘴唇苍白,正在不住地发抖。

戚斐吃了一惊:“怎么还有一个,这个又是谁?”

今天刚到的中年文士,仿佛也是第一次发现这里还有个姑娘,愣了愣。

旁边的一个老妪说:“我们也不知道。”

另一人也附和:“我来之前,她就被关在这里了。本来还有个伺候她的老婆子的,但没熬住这里的环境,昨天就死了……”

戚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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