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65)

弓箭手一旦减少,在替换人员的间隙里,对羯人的压制的力度也就变小了。

投石车飞来的巨石,亦在一阵阵震动城楼的巨响中,砸到了城墙之上。好在,战前加固过的城墙和城门,不是那么容易被砸穿的。可城楼上方的人员伤亡,却是在所难免的。因为拥挤,有的人甚至会从缺口摔下去。

不断有动不了的伤员被抬下城楼,备战区彻底忙了起来。有的人被箭射穿了身体,危在旦夕,口吐鲜血。有的人则只是轻伤,正在大夫的处理下,割肉取箭。

冲到城脚下的羯人第一时间就想要搭云梯——他们的云梯带有固定的爪钩,可以插入城墙外的冰块中,很容易攀爬。韩生蕤等人则绝对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把云梯搭起来。沉重的滚木往下一滚,直接能将整排的人都弄倒,砸得头皮血流、脑浆迸裂。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沸水与滚油轮番交替,如瀑布一样,往城下浇去。

凄厉的惨叫声、皮肉被煮熟的味道飘散在了空气里。没有任何人的皮肤是铜墙铁壁,可以在这种攻击下,继续往上爬。羯人接二连三地摔回了地上。半天过去,仍然没有一支云梯,可以顺利地搭建起来,爬到城墙一半高的地方。

之前,因为孟子源不自量力地去追击羯人,导致了信阳被反击的羯人破入,对于北昭的军事能力,甸吉一直有些不屑。知道孟子源逃到了涿丹以后,更是料定了在他操控下的涿丹,一定会步上信阳的后尘。没想到,涿丹今天的防守,远远比他的想象要有序和顽固得多。

午后,塞外的天色慢慢变暗,风雪将至,攻城仍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羯人一方已经折损了一千多人。剩下的士兵的攻势,也因为疲惫和寒冷而疲软了下来。

没能一举拿下,甸吉心有不甘,但知道今天的最好形势已经过去了,只好一咬牙,命令吹响号角,在风雪来临之前,暂时撤军。

当夜,涿丹大雪。城楼上的将士进行了替换,新一批人继续戒备着远方。

虽然成功守住了城池,但终于感受到了这场硬战的不易,所有人的心情,都相当的压抑。

留在太守府的孟子源到了夜晚,才知道今天兵临城下的羯人数目变城了七千,发了好大的一通火:“你们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不是说了羯人只会来两千个吗?!”

韩生蕤说:“孟大人,稍安勿躁。虽然羯人的总人数与我们预料的有所出入,但甸吉晚了几天发动进攻,也等于是多给了我们几天时间去布防。而且,今天被甸吉派出的前锋,也只有两千余人,其余的都在远方列阵。我们前几天的布防,派上了很大的用场。”

孟子源骂骂咧咧,又威胁了他们几句,才整了整衣襟,才扬长而去。

将这个不和谐因素送走之后,众人才有时间复盘起了今天的情况。

今天一整天下来,死亡和受了重伤、短时间内无法再上城墙作战的北昭士兵,有三百余人。乍一看去,和羯人相比,伤亡人数好像很占便宜,用三百个多人,就重伤和灭掉了对方近两千个人。但是,如果对比北昭的士兵总数,就会发现情况没那么乐观了——虽然壮丁的候补还有很多,可他们的箭术都是临时训练出来的,命中率并不那么高。

“除此以外,箭矢也消耗得太快了。”何勇检查着库存的兵器记录:“按照今天的消耗速度,我们的箭,最多还能用五天。”

如果镇北侯赶得回来,就是十天之内的事儿。可到现在,他都没有任何音讯传来,一定是被甸吉的兄长带去的人拖在了半路。

“不,经过了今天,壕沟的作用已经几乎消失了。箭矢只会用得越来越快。”

韩生蕤叹气:“其实有不少的箭都射空了,涿丹的士兵还是缺乏训练,不及镇北侯麾下的弓兵。听说镇北侯的弓兵,几乎都能做到箭无虚发。”

韩彦说:“这也奇怪了,我看我们涿丹的士兵,平时也没少在射箭场训练啊。”

一直在看防御图的薛策忽然抬了抬眼:“你们的靶子是不是固定的?”

韩彦说:“当然了,不然它还能自己动起来吗?”

薛策说:“所以没用。在真正的战场上,没有敌人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着你瞄准——尤其是骑兵。想提高箭术,就要换上可以移动的箭靶。”

何勇喃喃:“移动的箭靶?”

“简单,装一个类似于流水线的空中轨道就可以了。”戚斐摆摆手,提议道:“算了,回归正题,既然很多箭都浪费了,我们不如趁着今晚天黑,把还能用的箭都捡回来吧,多捡一支是一支。”

韩彦立即点头:“是,我觉得戚兄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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