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有条路地势低，每年到了雨季，就是一条路的水，那条路还是宿舍到教学楼的必经之地，每次……

半天一双鞋，不需要晚上看不见，白天我都能踩水坑。

第24章

“苏岑，你手疼不疼？”

“嗯？”

下午

第一节课是语文，苏岑硬撑着头疼来上课，上午他发高烧，去校医务室挂了两瓶水。医务室来了个新人，手生，苏岑挨了两下针，手背青一片。

连续阴天，穿着厚外套都挡不住冷风，戚晓知道苏岑发烧，怕打扰他休息，只发了个慰问消息。

没有过度担心，倒是上午上课听得务必认真，笔记整整齐齐，中午加班加点又手抄了一份。

戚晓抱着本子从教室外冲进来，看见苏岑坐在位置上对着窗，想着他可能没太大问题，这准备拿着笔记邀功，就被男生手背上一片青色抓住眼。

扎眼，且心疼。

戚晓没坐下，把本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凑过去：“苏岑，你手疼不疼？”

“嗯？”

女生拧着眉，眼底装的满是悲切和心疼，窗外透进来的冷风吹的舒服，苏岑一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见她盯着自己手看，大脑才慢半拍开始工作，没其他话：“不疼。”

“可是你手青了好大一块儿。”戚晓盯着那片青色看，如若不是有点理智，她都想用手轻轻抚过，告诉他疼就说出来。

在现世，戚晓五六岁的时候身子弱，动不动就发低烧，一到换季，整个小手都被针眼引出的青色占据，那段时间，她看见医生都害怕，后来长大好一点，但只要看见别人身上有青紫痕迹，她都觉得很疼。

她怕疼，却不想苏岑疼。

“没事，只是打针时戳到了。”苏岑晕乎着答话，声音低低的，有些说不出的温柔。

教室里人多，空间小，说话声，桌椅拉动的滋啦声，炸在他耳朵里吵闹。窗户关着，空气滞留，发烧鼻塞带来的缺氧感弄得他不舒服，苏岑回完话，带着些小脾气，把头埋在胳膊里睡觉。

笔记本依旧没递给他，见他神色怏怏，戚晓不忍心打扰，放任他睡，倒是窗户缝隙不大，冷风吹过来，戚晓又怕他再受着冷加重感冒，略一思索，从桌子里翻出自己的两件校服外套，一件叠了几道，越过苏岑往窗户上糊。

她个子不高，胳膊也短，苏岑坐在靠窗那侧，身高腿长的男生即使坐下也是一大障碍。伸手够不到，戚晓往苏岑那边移了下，踮着脚把校服往窗沿上放。

好了，大功告成。

“在干什么？”

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苏岑半直起身子问她，睡觉被打扰，他生病一直有莫名的小脾气，没控制力道，直接撞上没站好的戚晓身上。

戚晓还踮着脚，重心不稳，往后倒了几步，顺手带翻桌子上的书，噼里啪啦一通声音，引得七班同学目光唰唰往这边放。

“抱歉啊，我没站稳，你们继续看书。”戚晓对着同学们歉意笑笑，蹲下身子捡书，低着头和苏岑解释，“同桌，窗子漏风，我用校服挡着，不然你再受冷感冒加重，打针真的很疼。”

她低着头，看不出什么情绪，再起身又是平常笑意嫣然的模样，苏岑趴在桌子上，看她笑，忽然觉得她眼底带着些委屈，不知从何而来。

“打针很疼吗？”药劲上来，苏岑中午没睡，打了个小哈欠，随意问道。

“嗯，很疼。”

怕他不相信，戚晓把自己的左手伸出来：“就这只手，我小时候挨了不少针，每次都是青一片，打针真的很疼。”

“现在呢？”

眼前的手白白净净，看不出她说的惨烈模样，苏岑脑袋浆糊一样，说不出个一二三四，却又想着戚晓小时候打针哭哭啼啼的样子，他没见过戚晓哭，从他确定戚晓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后，他甚至没见过戚晓悲天悯人的模样，永远在笑，永远像是没心没肺。

本来夹杂着调笑和解谜逗乐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不一般，他没参与过戚晓的生活，也不知道那时的她是什么情况，只是他预感戚晓原来过得并不如她表现出的有滋有味和风轻云淡。

他好像开始心疼。

生病的情绪波动大，很多行为都是受着感情驱使，不经理智，苏岑没做多想，伸手捏了下戚晓的手指，大拇指抚过手背依稀可见的血管，抬眸认真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温柔。

“那现在呢？还疼吗？”

“！”

手指还在苏岑手里，戚晓当场大脑当机，脑海里全是“他捏我手了”的疯狂弹幕，后面还带着红彤彤的小心心。

理智没能及时上线，戚晓耳尖通红，渐渐往脸上蔓，别过眼睛没看苏岑：“不，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