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边糊了点奶油，姜续俯身帮她擦掉，点点头笑道：“嗯，你放心，今天不喝六个核桃。”

“……哦。”

客厅东南角，此时只有主厨团队在这儿忙活，落地窗外一片寂白，深红厚实的窗帘分开两侧，只是却传出一两声嘤咛。

不作他想，姜续自然知道是谁，家里只有两个人会不顾场合做出这种不雅之事，姜父今日在主厅迎接客人，剩下的可想而知。

主厨见他忽然冷下的脸，面色尴尬：“姜少爷，您来厨房又什么事吗？”

“李叔，我来问问冰箱里还有牛奶吗？奶粉也行。”

“有，大少爷您先等着，我去给您把牛奶加热一下。”

“好，谢谢李叔，四杯热牛奶。”

窗帘离这边只几米的距离，窗帘下的嘤咛不停，姜续没刻意压着声音，指望某些人能自觉些，李叔刚去厨房忙活，窗帘便被掀开，钻出个衣冠不整的男人，正是今日宴会的主角。

身后紧跟着个眉眼艳丽的女人，随手整了整衣服就往主厅去，姜厉衣领凌乱，依稀能见着脖颈处的痕迹，他扫了眼厨房，狭长的眼睛眯着，有说不出的嘲讽：“怎么大少爷还有听墙角的癖好？”

姜续没理人，平日里只是听不下去嘲讽回几句，今天潘梦音他们在沙发坐着，他懒得和这种人纠缠，靠在桌边随手捏了块小饼干，对他而言，太过甜腻。

“怎么大少爷架子摆得足，连听人说话都不愿意？”姜厉阴阳怪气开口，他看不惯姜续冷清的模样，总是给他高高在上的感觉。

李叔把牛奶端出来，姜续接过转身就走，倒是姜厉在身后继续道：“哦，原来是给小情人的，大少爷可真是体贴入微。”

本打算不理他，但这句话直接在姜续底线上蹦跶，自从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听不得别人说潘梦音，即使说者不知情，他勾起唇角，昳丽的面容吐出的话却是威胁：“管好你自己，我看今天同时认识你和你父亲的人不少，人多嘴杂，别今天谁给你捅出去，老爷子会怎么做，不用我多说吧。”

“那也是你父亲！”

“他配吗？”姜续懂事之后就对这个家失去了感情，没人在乎他，他也不用在乎旁人，他笑了一下，媚眼缠着冷霜，“父亲？子承父业，他倒是配做你的父亲。”

“你！”

“关心你自己吧。”姜续目光放回主厅中心，男人身旁站着方才那女人，姿势亲密，“你看，那位现在可不就去找你父亲了，说不定一会儿还有其他人。”

几人坐的角落正对着落地窗，自然看见那便发生的事，苏岑状似无意解释了下姜家的情况，听得潘梦音直冒火，现世她们在孤儿院长大，穿书后父母恩爱，一直没遇见过这种“豪门恩怨”，生气之余，对姜续的心疼缠住心脏，她终于知晓原作中姜续的偏执从何而来。

既然有人拉他一把，那从未被在乎的人怎么可能放手？

至少，这次不会让姜续这样。

潘梦音气得手颤，见姜续过来，勉强压住情绪，接过温牛奶：“谢谢。”

“没事儿。”姜续碰到潘梦音手的时候察觉她有点颤，顺着她目光望向姜厉，心下一抖，“怎么了？”

潘梦音不想让他待在屋子里，和姜厉呼吸同一片空气她都觉得脏，她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和晓晓觉得屋里们闷，你们陪我们出去玩会儿呗，今年我们还没堆过雪人。”

“好。”

姜续也不想她们和姜厉正面碰上，带着人出门，昨夜雪大，枝头像是压着厚实的白毛毯，缀着些冰挂，喧闹声从屋里传出来，倒显得更寂。

为了办宴会，姜家挺远庭院的雪都扫了干净，只有喷泉池里还积了厚厚的一层。

戚晓和潘梦音现世时生在南方，没怎么见过雪，到院子里再无拘束，看不见恼火的人心情舒畅，蹦跶着跑到喷泉那儿，伸手拢起雪堆。

两个男生站在身后伸手护着，喷泉周围有层冰，怕她两不小心就摔了，雪天冷，寒风吹过来，枝头的雪簌簌落下，像是新一轮的飘雪。

戚晓和潘梦音没戴手套，不出十分钟，手指冻得通红，呼口气暖暖又继续团雪球，浅色羽绒服包在身上，远看仿佛雪中的小天使。

只是小天使估计也会感冒。

戚晓揉了揉冻红的鼻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自己没反应，却是苏岑把人拉到身后，温热的手搭上额头：“过来，不许堆了。”

“我还没堆完，才玩了一会儿……”戚晓嘟嘟囔囔，又在苏岑的目光下噤声。

温度正常，苏岑语气随之柔和：“手不要了？”

“要。”

“那就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