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见吗(18)
她的注意力被猫带跑了:“向礼哥,这是……”
“前天捡的,今天带它去做个检查,”盛向礼的声音和他的长相给人感觉一致,儒雅中带着点不可侵犯的清冷贵气,“饿吗?”
“还好。”
“那先陪我跑一趟宠物医院?”
林听点头:“可以的。”
一路上窗外景色变化,林听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看了眼,左眼皮一跳:“向礼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家宠物医院啊?”
“零六,”盛向礼说,“快到了。”
零六。
林听:“……”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她收到的喻思禾的消息里才说:他现在是个兽医,开了家宠物医院。
“他”指池故。
“宠物医院”名字叫零六。
池故,开了家,名叫“零六”的宠物医院。
然后现在,她要陪着盛向礼去这家宠物医院。
小姑娘表情呆呆的,盛向礼瞥了一眼:“怎么了?”
林听舔了舔下唇,长睫略显不安地颤了颤:“没什么。”
前方红灯,车子停下,盛向礼往后一靠,长臂搭在方向盘上,微侧过身:“你在紧张。”
平铺直叙的语气,就像他眼神里闪过的一抹精光,企图将林听看穿。
“……没有。”林听想找个借口搪塞,却发现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只能回这么一句。
盛向礼只平静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直到红灯转绿,才收回视线。
车子继续往前开,又过了十分钟,林听视野里出现了一块简洁而的门牌:零六宠物医院。和喻思禾给她发的图片一样。
她悄悄地咽了口唾沫,拇指紧张地往内扣。
尤其当下车后看见盛向礼拎着小笼子走在前头的背影,这一刻她非常、非常希望池故不在。
或者干脆喻思禾给她的信息有误,这宠物医院跟池故没关系。
然而天不遂人愿。
盛向礼提前预约过,但是前台说:“盛先生是吗?很不好意思,彭医生有急事刚刚请假离开,给您安排别的医生可以吗?”
盛向礼只皱了下眉,颔首:“可以。”
就在这时,一行人从楼梯口拐下来,有说有笑,依稀可以听到一句:“池医生,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然后是熟悉的低沉嗓音:“不用。”
林听身形一僵,不死心地艰难侧目——为首的,不是池故又是谁。
男人穿着白大褂,和居家时的闲适散漫不同,白大褂熨烫妥贴,衣扣一丝不苟地咬合在一起,长腿立在衣摆下,身姿挺拔。
隔着长长的走廊,他和林听的视线不期然撞在一起。
或许是她的错觉。
他的步子似乎停顿了一下。
一行人走近,林听突然看向身边的盛向礼。
盛向礼还在和前台交谈,并没有多在意走过来的几人。
倒是前台,在看见池故后打了声招呼:“池院长。”
池故颔首。
“池”这个姓,引起了盛向礼的注意。
他侧头,扫了一眼池故,略微一顿,而后目光滑落到林听脸上。
林听既没有看池故,也没有看盛向礼,视线飘了两下,无奈地找了个落脚点——盛向礼放在地上的那个小笼子。
她就这么半垂着眼和里头那只懵懂的小奶猫对视。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容茜打电话来的时候都说过些什么:□□了池故,提起过盛向礼。
那句“你向礼哥哥……”听上去如此暧昧,掷地有声,池故一定听见了。
池故送领着狗出院的人到门口,折回来却在前台停下了:“这是怎么了。”
前台正翻着手里的排班手册,打算给盛向礼联系个有空的医生:“哦,这位盛先生先前预约了彭医生,要给小猫做检查的,彭医生不是刚走吗,就想说转给别的医生看看。”
“不用翻了,”池故说,“我来吧。”
前台差点一个手滑把册子撕坏:“啊?可是您待会儿还有场手术……”
“安排到晚上了。”
“……”
前台心里嘀咕着这位爷今天怎么突然对这种小事这么积极主动了,不忘询问盛向礼:“盛先生,这位是我们宠物医院的池院长,检查交给他您可以放一百个心,可以吗?”
盛向礼这才淡淡地收回视线:“可以。”
池故——他胸口工牌上的名字。
盛向礼弯腰拎起笼子,眯了眯眼。
于是池故打头,领着林听和盛向礼往诊疗室走。
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林听却在空气中嗅到紧绷的硝烟味。
进了诊疗室,池故在桌上铺了一层毛巾,才让盛向礼把猫抱出来。
“盛向礼……”池故弯腰,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念这个名字时候语调微缓,“盛先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