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前夫君失忆了(33)

作者:毋宁随安 阅读记录

“衣服先不说,只说这发冠上的翡翠,绿得纯粹......”

小厮刚说完这句,公主寝殿便传来一声极媚的娇笑。

数个青年的笑声紧接便响了起来。

秦桓:“......”

他转头看向小厮,笑得愈发难看,问:“是谁在公主的寝殿里?”

小厮讪讪道:“听闻殿下前日招了一群唱戏的小生入府。”

......然后昨日便送了驸马一套绿装。

秦桓脚步不停,仍朝着公主寝殿走去。

小厮追在他身后,道:“主子、主子,让奴才把你的......发冠先摘了罢。”

“这是公主赏的,你算甚么东西,也配将它摘下来?”秦桓的语调压得很低。

那小厮在他身边伺候久了,一下便听出来主子这是生气了。

他这主子其实是个极容易生气的人,但在上位者面前忍得极好,最后通常会把火撒在他们身上。小厮缩在秦桓身后,不敢在说话了,生怕自己再受到无妄之灾。

不过,他的运气实在是不太好......

秦桓被公主寝殿外守着的侍卫给拦下了,根本就没有机会进门见公主一面。

他耐着性子软磨硬泡了一会儿,侍卫进去通传了一声,出来后只带了一句话。

“慎王性情大变,万寿节你且好生躲着罢。”

秦桓气得手都在颤抖,但面上仍紧崩着笑意,对着公主寝殿的大门俯身行礼,道了句:“臣今日在护国寺为殿下上了香,愿殿下不再受梦魇之苦。”

秦桓的声音谦卑至极,“微臣告退。”

他回到自己的偏殿,便开始喝酒,一直喝到夜幕降临。

饶是他的酒量极好,此时神智也不大清晰了。

小厮躲过秦桓砸来的几个酒杯,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劝道:“主子,明日可是万寿节,您还得去进宫呢,现下喝多了可怎么好......”

秦桓哼了一声,“无妨,我醒酒向来是快的。”

小厮道:“明日,慎王殿下也要来的,主子您得千万般小心啊。”

“慎王?”秦桓的声音极其轻蔑,“我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他被故太子俯身了。”

他拿起酒杯,在地上撒了一圈,“故太子生前,那么厉害、那么不可一世......呵,不还是死在了我手里么?”

“我又何苦怕慎王那个不伦不类的货色。”

*

万寿节当日的天气极好,碧空如洗,何挽出府时,正巧有一群鸟儿从头顶飞过。

鸟鸣声清脆,迎面吹来的风也不似往日那般闷热。

元士在马车旁放了凳子,何挽俯身撩帘,见慎王已经坐在了车里。

他今日穿了件明黄色的袍子,头发用发带高高束起,手里盘着两颗核桃,伸出另一只手把何挽扶到身边。

何挽侧头看着他,饶是他并未说话,她已感觉出他今日与平常确实有很大的不同。

李佑鸿察觉到她的目光,也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寒星一般。

他勾唇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王妃,入戏。”

闻言,何挽心跳得快了几分。

太元帝病前,何挽曾得见天颜。

那时,他确实是个气势很强,甚至有些可怖的君主。

在他面前演戏,她难免紧张。

不过何挽也不愿太示弱,点了点头,回答道;“是。”

她说完便把头转了回来,余光中李佑鸿的目光却仍然凝固似的停在她脸上。

何挽:“......”

忍了片刻,她有些局促地扫了慎王一眼,尚未来得及开口询问,肩膀上便轻轻落下一只手掌。慎王轻拍了拍她,淡淡唤了她一声。

“演不好也无妨。”李佑鸿手里的两个核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眼波流转,“有我护着你呢。不要怕。”

这话安抚的意味太明显,还莫名带着股宠溺的意思。

闻言,何挽的第一反应是有些害臊,随即心中又闪过些许惊疑。

这戏本就算是为他演的。

她若是犯了什么错误,慎王与她在同一条船上,是一定要想办法替她遮掩过去的。

慎王那样说,却好像是他于情要保护她似的。

所以那“护着你”,不过是他故意用来哄她开心的。

......甚么时候,慎王也学得这样油嘴滑舌了?

他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风把马车窗前的帘子吹开,又吹起李佑鸿的鬓边的碎发。

他微微仰着头,坐姿也不似原来那般规矩,眉眼间有化不开的少年张扬意气,只坐着不说话,已与原本判若两人。

戏演得久了,人难免会受到戏中角色的影响。

何挽只盼着自己与他,都要将初心守住才好。

*

马车停在宫门之外,慎王与何挽徒步走进太元帝的盘龙殿。

何挽的手一直被李佑鸿握着,他的手一向是比她热的,手心烫着她的手背,给了她不少安全感,让她那如擂鼓的心跳渐渐平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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