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有鬼靠近你(116)
“他的伤怎么回事?”
宿槐冷冷地看着面前垂头的槐儡,强压着怒气问道。
槐儡面无表情地回道:“少爷一岁的时候,路凇再婚生了一个儿子。期间褚姣的怨魂不散,一直在路家徘徊,时常袭击路家人。近日路家小儿子被她入梦魇住无法醒来,路家便找了位道士。”
“道士?”
槐儡点头继续:“道士实际是新任路夫人找来的,为人贪财,学艺不精。应她要求假意鬼上身,要求带少爷一起才肯走。路凇虽然有些不愿,但被她说服。几人今日午时带着路家几个奴仆准备绑少爷去沉井,被属下拦住。纠缠之间少爷被路家小儿偷袭,额头被他用大石块砸中大出血。”
他又弯了弯身道:“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宿槐冷哼一声,“故意把伤势说的那么重就是为了要本殿过来罢。”
槐儡身子弯得越低,没有否认。
宿槐睨他一眼,“罢了罢了,路家确实是需要敲打一番了。要不然,还真以为褚枯没人管了。”
她随手一挥,槐儡面色一白,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这次只是小惩,不要再有下次。”
“……是。”
宿槐深深看了他一眼,便闪身进房间里了。槐儡捂着心口,抬头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沉默。
………
宿槐看着床上无声哭泣的褚枯,有些一言难尽。
因着失血过多,他的脸本来就有些苍白,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很是虚弱。
宿槐无声叹息,重新坐下,掏出一方绣帕细细擦干他的泪珠。她也不看他的眼睛,只专注地给他擦着泪。
待将他脸上的泪水搽拭干净了,这才悠悠道:“我就离开那么一会,你哭什么?”
褚枯吸了吸鼻子,只沉默地看着她不说话。
宿槐最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无端端地心里就发慌。
“啧,你个小破孩,小小年纪做什么深沉?”
俗话说得好,三岁见老。现在的褚枯眉眼已经有了后来那少年的雏形了,一样的具有攻击性,只是现时的他还未长开,五官尚显幼稚些罢了。可不论是小时候的褚枯还是后来的褚枯,眉眼间总有一股子难以挥去的阴郁之感,宿槐每每见之都觉得有些心里发虚。
“小孩儿,我问你,你叫什么?”
“……褚枯。”倒是有回答。
“那你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宿槐笑眯眯问。
“……”得,又不说话了。
“……啧,小破孩不会是有自闭症吧?”她垂眸自喃道。
褚枯眼神闪了一下,却仍然偏执地看着她,似要把她的脸刻入灵魂里去。
宿槐似有所察觉地抬起头,凝神盯了他良久,道:“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普通的小孩儿……”
感觉他心智未免有些成熟了些,眼神也不似一般的小孩那般纯粹。
“……唉,算了算了。褚枯,你该睡觉了。”
她将他身上的被子盖好,轻声叮嘱道。
“乖孩子要早睡早起,按时吃饭。”
褚枯见她要走,也没拉她,只在她起身的时候问了一句:“……你还会来吗?”
宿槐动作一顿,复又微笑道:“不一定……如果你乖乖听话的话,或许我过段时间就会过来了。”
褚枯眨眨眼,没有吭声了,只是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
宿槐想了想,又坐下,伸手隔着被子轻拍他,口中轻哼起催眠曲。
“……睡吧,睡吧……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
褚枯缓缓合上了眼,呼吸也开始均匀起来。
宿槐又等了一会,见他已经熟睡了,身影便自原地消失。
待她走后,褚枯眼睛缓缓睁开,全然没有半点睡意。
嘱咐槐儡照顾好褚枯后,宿槐便来到了打伤褚枯的罪魁祸首——路二房间。
此时他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旁边直挺挺站着一个保镖。
宿槐眸光深沉,飘到路二床边冷冷地盯着他。
只是看着看着,她眉头却不由蹙起。这丫看起来有些脸熟……难不成以前见过?
算了,现时最要紧的是给他个教训,好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
宿槐半点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指间凝出鬼力缠向他的双手,眼睛和嘴巴。小小年纪这么狠,既然他父母不好好教他,那就不要怨她报复。
双手那么贱,那么干脆废一阵子吧。
宿槐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鬼,但也不会无缘无故恃强凌弱。只是若是惹到她的人了,那就休怪她无情,哪怕对方是小孩子也一样。更何况归根结底,褚枯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同样是路家少爷,一个孤苦伶仃寄人篱下,一个受尽宠爱恃宠而骄,孰弱孰强一目了然。她既受褚姣临终托孤,自然得该尽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