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24)

懒懒一抬眼。

程宴北又一次向她投来了视线。

隔着层青白色烟气,都能感受到他略带审视的目光。

像是也来了兴致。

今晚头一次不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置身事外的姿态。

“——初恋?”怀兮正了正身,跟着伸长了一条腿,漫不经心的姿态,面容笑意也倦懒,“初恋有什么好说的,不是谁都有么。”

立夏脸色有些差。

“是谁都有,说点不一样的啊。”

“说点刺激的啊——”

“快点说,好想听!”

“蒋燃听了不会生气吧哈哈哈——”

“怎么会,燃哥能那么小气?”

怀兮笑吟吟地转头,蒋燃也看着她。

她唇角轻扬着,直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初恋就是个混蛋。”

她笑着看着蒋燃,娓娓而道。

“我跟我初恋上过床,在他家二层阁楼,他家人就在底下看电视,他在阁楼上操|我,还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出声,够不够混蛋?”她顿了顿,补充一句,“哦对,那时候我高三,我妈还是他班主任。”

怀兮说完,就轻慢地收回了目光,下巴抬了抬,又看着立夏——或是,在看立夏身边的谁。

或是,刻意忽视了他所有的表情。

一语惊人,四下俱寂。

她懒懒地看了看自己指甲,又轻飘飘地说:“嗯对了,我抽烟还是他教的。”

“他教会我很多。”

她余光掠过对面的男人。

都懒得琢磨他是副什么表情,最后补充一句:“我唯一记住的,就是不要吃回头草——因为包括他在内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宴北听她说完,无意识地勾了勾唇,偏头一笑。

他今晚就异常沉默,平时也不算个话多的人。立夏听到他这么漫不经心的笑声,回头。

男人唇边笑意久久未消。

指尖半支烟烧到了尽头,快要烫到手指,都未知觉。

那一截烟灰将落不落的,与他一样,仿佛听了个多么值得回味,意犹未尽,多么舍不得落场的故事。

-

散场,一群人喝得七歪八倒。

蒋燃后半场也喝了不少。他平时酒量不错,也算是个酒场君子,却终没喝过立夏,被几个还清醒的人扛上了程宴北的车。

立夏也醉了,跟蒋燃一起上了程宴北的车,直接睡过去。

会开车的人中只有程宴北一口酒没碰,负责载蒋燃他们回去。

怀兮也没喝酒。不过她去年年底才考了驾照下来,不熟悉上海的道路,就没敢开。

三三两两的人在门前等代驾过来,程宴北从Bar Rouge下来时,能走的都走了。

怀兮就住在外滩附近,不是很远,她没想跟蒋燃一起回昨晚静安路的酒店,准备打车回去。

黎佳音刚跟她聊了会儿微信,得知她要跟蒋燃分手,百思不得其解。

【分什么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嘛?】

虽怀兮换男朋友的速度令人咂舌,每次也都理由各异,但这次黎佳音却不理解了。

据说蒋燃是个很会哄女人,还算温柔体贴的男人,还是个富二代,家在港城开船厂,条件很好。

怀兮与他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一直还算合拍。

如果黎佳音的记忆没出错,怀兮今天跟她打电话时还说昨夜那个“生日礼物”的效果还不错。

怀兮没回复,站在门廊一侧等车,避着风点了根烟。舒缓着一整晚的情绪。

不多时,突然察觉到有人经过她。带过一阵小风。

她一开始没什么反应,直到一道低沉声音落到她身旁。

“这次准备玩多久?”

是程宴北。

她昨晚,今天,才听过这声音。不会有错。

于是微微站直了身,循声看去。

一抬头,就对上他略带笑意的眼睛。

一夜漫长,照面打了不少。

但除了那句她说的“不认识”,和他装模作样地介绍自己着他是何许人之外,还有他眼睁睁目睹着她错拿了他的杯子喝了气泡水之外,他们没有过其他交谈。

他轻垂着眼看她。唇上咬着烟,没点。

烟身通白笔直,很干净。是他和她以前都很爱抽的七星。

怀兮眯了眯眼,朝他吐了个烟圈儿。

借着徐徐烟气,打量他。

他刚一句,和昨夜那句见了她先问“你喝了多少”的话一般,又替彼此轻松省去了尴尬寒暄的必要。

还挺贴心。

她笑了笑,反问他:“玩儿?”

微风漪漪,掠过她一侧的短发。她的笑容也透着几分娇俏。

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年,她留了很多年的长发。

分手后,她又留了很多年的短发。

程宴北也笑。与她一样漫不经心,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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