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254)

再抬眼看他,双眸潋滟,眼下一颗泪痣。纯又欲。

楼下还有脚步声,巩眉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走来走去,高跟鞋鞋跟儿敲击着地板笃笃作响。

怀兮动了动唇,似乎觉得说什么都不比行动来的直接。她扶着他肩,对上他深沉的目光。

她眼底湿漉漉的,瞧着他。

然后,眼睫轻轻一颤,一缕柔热的,带着香气的气息,朝他飘了过去。

程宴北按住她纤细的腰身,她上衣下摆随着她动作跟着他手也向上窜。她的唇挨到他的,顺势就将他推着靠在了床边。

彼此唇一相贴,他就反客为主,深深回吻住了她。边还抵着她唇,喃喃着,“还没吃够教训?是不是,嗯?”

“一次怎么能吃得完,”她也哑声呢喃着,捧着他的脸肆意地亲吻着他。

“想要了?”

“嗯。”她轻轻地喃,“想要你。”又停了一停:“总得给我机会夸一次你不穿衣服都很好看啊。”

她以前也是个纯真胆怯的姑娘。

遇见欺凌不会怎么会反击。

不会穿蕾丝边儿款式这么张扬的内衣,穿的最多的是与她房间布置一样稚嫩的白底小碎花。

也不会这么毫不遮掩地回应他,向他表达自己的诉求。

她就是这么被他一点点地给教坏了的。

从前还好,她想他,就会说出来,反正她知道,她要什么,他就会给她。

哪怕她没说,他也会不惜一切余力地去满足她那些可有可无,有则快乐,无也无所谓的所谓的虚荣心。

只是后来,大学四年横着一道贯穿城市的冗长距离,这种可以肆意表达自己诉求的机会,就少之又少。

她那时也总在想,她其实什么都能不要的。只要他在就好了。

可是没来得及说出口过。

或许也是因为自尊不允许,不能接受他的未来中没有她。

怀兮一边热烈地亲吻着他,一边还迫不及待地将他衬衫的纽扣一颗颗地挑开了,她现在似乎也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那种近乎自私,近乎偏执的诉求。

吻了他一会儿,她忽然又停了一停,凝视着他的眼眸。

程宴北也一手掌住了她的腰,顺着她,渐渐地坐回了他的怀中。

“我刚才收拾东西,翻到我之前一个男朋友寄过来的结婚请柬。”她看着他,静静地说,“什么时候我都不记得了。好像是去年的事儿了,直接寄到了我家。”

程宴北眉眼轻轻一扬,“他想请你去?”

“嗯,是啊,我们都分手好久了,”她点点头,手顺着他衣领滑入,攀住他的肩膀,又垂了垂眼,若有所思的,“我那时在想,如果我结婚,一定不会请你来。”

他怔了怔。

她又用食指中指轻缓摩.挲他的薄唇,目光也落在那里,语气淡淡的,抬眼看他,神情认真,“不光是那会儿这么想,刚跟你分手那阵子,包括这么多年,我一直这么想。”

程宴北默默地听着,捏过她抚他唇的手指,温柔地吻她的指腹。

静候下文。

“我特别怕你一出现了,我在婚礼上连交杯酒都喝不下去了,”她定定看着他,说,“我很怕我在心底把你和新郎作比较,问自己,到底谁更好一些。到底我更爱谁一些。”

“如果你结婚,我也不会祝福你——让我做到祝福你,我做不到。可能这就是前任的自私心理吧,包括那时看到你跟立夏在一起,我就总在心里暗暗地比较我和她,到底差在哪里。过了那么久,我们分手那么久,我居然还会这么自私地比较。”

“比起祝你跟别人天长地久——我比较想祝你爱而不得,甚至得而不爱,我也是个很自私的人,”她看着他,眯眼笑起来,“我甚至,一边希望这些年你离开我要好好过,也希望你过得无比糟糕,某天突然想起我了,会后悔和我分开——但其实,心底还是希望你过得好的。”

她这么赤.裸裸地表达着自己的自私,仿佛像是刚才一样,在他面前,一件件将自己脱了个干净。

片甲不留。

他们之间,也不应该再保留芥蒂。

有话直说比所谓的“不想伤害你”而选择欺瞒,要好得多。

两人对视着,也不约而同地默了会儿,程宴北吻着她指尖儿的动作,也停下了须臾。

他单眼皮旋开狭长柔和的弧度,看着她,说。

“我也想过,如果你结婚也不要请我来。”他沉声说,“这些年,身边很多人结婚了,我也收到过很多请柬。总是很害怕,某一天会收到你的。”

她正是一愣之间,他又捏过她指尖儿在他唇上轻吻。

“前女友的结婚请柬我也收到过不少,”他看着她轻轻地笑,“我都没有去过。可能是因为太忙,然后就是觉得,没什么必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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