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很老？配不上斐然姐姐？”许临风也不觉得恼，顺着小男生的话说下去。

“……她可能就喜欢比自己大的。”这时，坐他对面的男生明显蔫了，低着头。

许临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看上去还是未成年的小男生，估摸这小子应该是小然然哪个同事的孩子，应该还在上学，也不知怎么就缠上了她。

“你怎么不去上班？”那个小男生看了看手表，问道。

“我不用去上班。”

“你没有自己的工作吗？”

许临风想了一下，回答：“我现在的工作就是照顾我的女朋友。”

对面的人眼睛难以置信地眨了好几下：“你……你是个吃软饭的？”

“……什么？”许临风没想到他的脑回路竟然是这样的，“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但是还没等许临风把话说完，坐在对面的那个男生就跟遭受了惊天打击般，匆匆离场。

“……”许临风于是默默去买菜。

当他拎着菜篮在超市里逛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好像在外人看来，确实有点像，吃软饭的。

不，也不能这么形容，他现在应该是，家庭煮妇。

晚上吃饭的时候，两人非常自然地谈起了这件事。

“今天早上那个未成年男生叫王卓，”成斐然没好气地说：“是我顶头boss的儿子。”

“顶头boss？”许临风心道这还不是普通同事，“那你怎么还对他这个态度？就算你不喜欢他，起码……表面上得过得去吧。”不然这不是上赶着让别人给你穿小鞋吗？

“哼，”似乎是从鼻孔里喷出了个字，成斐然双手交叉，“你知道我怎么认识他的吗？”

“怎么认识的？”

“我那个上司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自己不好好教小孩，非叫他的下属去教！说来也巧，我们部门好几个新人都是海归，然后呢？然后他就让我们周末轮流去他家教他儿子英语！轮流！”

“然后呢？”许临风能感受到成斐然的怒气值已经开始加速上涨。

“然后啊，等所有人都教过一遍之后，他就去问他儿子，觉得哪个人教得好，看着瞬间，那口气，简直就和……简直就和选妃一样！不就是个总监吗！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许临风及时给正在气头上的小然然递上了一杯水，一个初入职场还带着些憧憬的新人遇到这些事，确实会难以接受，气愤至极。

“然后他儿子就觉得你教的好？选你一直来教他？”

“对啊！还真把我当他家庭教师了！还是免费得家庭教师！连去他家的交通费都是我自己出的！现在一对一口语家教一小时至少也三四百吧！他直接把我当免费劳动力！”

“这……确实有些过分。”

“后来他儿子英语成绩不见长进，还来问我怎么回事！我得天呐，他还有脸来问我怎么回事！一个免费劳动力还指望有多大的效果！还有，他儿子几斤几两是不是学渣，他自己不清楚吗？”

许临风摸了摸小然然的头以示安慰，“这些事之前怎么不和我们说？”

“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成斐然叹了口气，“我后来想，这大概就是社会吧，就是你得到了一个好的职位要付出得代价，还有啊，外聘总觉得，我要是和我七大姑八大姨说这些事情，他们说不定还觉得是我太冲动不能忍，说不定还要教育我不懂职场规则呢。”

“别这么想，大家最关心的当然还是你的感受。”小风风又默了默摸着小然然的头，就像撸一只有脾气的小猫。

不过小猫依旧脾气很大，并不care头顶的抚摸。

“那你知道这个王卓为什么要选你来教英语吗？”许临风问道，虽然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知故问。

“因为喜欢我啊。”成斐然答的很是干脆，“太明显了，我闭着眼睛都看得出来，不过像他这种毛都没长齐，高中还没毕业就在这喜欢来喜欢去的，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只觉得讨厌。”

这话听起来甚是无情，但许临风听到此话的第一反应是，小然然果然还是喜欢我的。

“你这样对一个未成年人的小男生，是不是太……”

“太过分？太无情？”成斐然直接抢答，“可是既然不喜欢，不如拒绝得干脆一点，何必浪费大家时间呢？”

“不过话说回来，我确实把对他爸的怒气迁到了他身上，不过这也是他自找的！哼！”这句话里似乎带了一点点的惭愧。

许临风看着桌对面气鼓鼓吃饭的小然然，突然觉得，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

“你现在还要去教王卓英语吗？”吃完饭，许临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