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两声，吐司机上的红灯闪烁，白吐司面包烤得两面金黄，中间夹了一只流心鸡蛋。

“早。”他眼含笑意，柔声道。

程蒙被俞明川弄得怪不好意思，小步蹭过去。

俞明川从面包机里上取出煎好的三明治，喂到程蒙嘴边，“吃一块。”

“谢谢……”程蒙小小张嘴，站在吐司机前被俞明川一点点喂着吃完一小块三明治。

吃饱后，程蒙终于回了点神，她抬起头，看见俞明川正在看他，眼神和昨天夜里一样的温和如坠落了一片的星海。“好吃吗？”他眼带笑意地伸出拇指，用大拇指揩拭她嘴角的面包屑。

“好好吃……”明明更亲密的举动都有过了，但此时程蒙却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她满脸通红，不停用手背冰了冰脸颊。

她敲了敲面包机，没话找话地说：“唔，吐司机不错，什么牌子的？推荐一下，我也买一个。”

“想吃随便吃，”俞明川哑笑了一声。

他比程蒙高出了太多，他从身后抱着程蒙，亲了亲程蒙的发顶，他粗壮的手臂环在程蒙小腹上沿，弯着腰，反复亲着程蒙的耳垂，低声问：“还疼不疼？”

程蒙知道俞明川在问什么，顿时面红耳赤。她手指抓着俞明川的胳膊晃了晃，拜托她别在问了，然后小声回答道：“还好，已经不痛了，就是腿有点酸。”

“腿酸是正常现象，”俞明川奖励似的亲了亲她的耳尖，手臂环抱着她往餐桌上走，“下次会好些的。”

“嗯。”程蒙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

一阵亲昵后，两人在餐桌前坐下。

俞明川呷了口黑咖啡，然后推给她一张宣传册。

“这是什么，”程蒙好奇地接过去，一看，眼睛珠子差点掉下来——“戒……戒指？”

那是一家名牌百货商场的戒指宣传册，一翻开各式各样的“鸽子蛋”几乎要晃花她的眼。

俞明川再次呷了一口咖啡，平淡地“嗯”了一声，好像程蒙说的是——今天是星期五。

“挑一款喜欢的，婚礼我想定在六月。”俞明川淡淡地说。

“什么？”程蒙这次直接吓得跳了起来，她猛地将宣传册推开，如遇洪水猛兽，喘了口平复了一下呼吸道：“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显然俞明川很意外程蒙巨大的抗拒反应，他眼角的笑意收敛起来，长眉微扬，开口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是不喜欢戒指，还是不喜欢婚礼？”

“不是。”

都不是。

程蒙瞪大了眼睛，她从未想见过自己和俞明川的婚礼，她甚至没有想见过他们在一起之后的场景。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早已习惯将爱恋投向得不到回报的湖水——他们是不会相交的两条平行射线，通往的方向又不得而知。因此当他们真正在一起后会是如何，她连预想都没有预想过。所以跟俞明川接吻、上。。床的确非常舒服，但这之后再怎么样，她完全不知道。

“为什么不？”俞明川双臂环在胸前，他直直地看着程蒙

，说：“你说你还喜欢我。”他强调，“而且从昨晚的表现上看，我觉得你没骗我。”

热情是不会骗人的，昨晚的耳际厮磨是两个灵魂和身体的契合，这骗不了人。

程蒙被俞明川大刺拉拉地戳破心事，一时有些困窘无地自容，她木讷地张了张嘴，最后愤愤道：“俞明川，你，你别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快连戒指广告都准备好了！你早就把宣传单藏抽屉里了吗？难道你是结婚狂？”

“蒙蒙，”俞明川认真起来，他郑重地说：“就算不愿意，至少给我一个不同意的理由。”

“我……我也说不上来，”程蒙迟疑地皱着眉：“可能是……觉得太快了吧，毕竟普通情侣在一起，都会，都会先试验一段时间。”

俞明川黑眸一暗，他又拿出了他在谈判桌上的势在必得，循循善诱道道：“蒙蒙，你觉得我们会在一起谈恋爱，大概多久？”

“唔……”

俞明川替她回答：“一年，或者一年半？最多两年，然后我会向你求婚，你喜欢我的，所以你会答应我，然后我们会生两个小孩，你家有双胞胎基因，所以我们的孩子可能也是双胞胎，如果国家政策后续有其他变动，我很乐意为国家更好履行我的公民义务。”

他望着程蒙，说：“我不过是将这个过程中不必要的环节去掉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只要一天他们没去民政局，俞明川心里就不安稳，好像在一张谈判桌上谈生意，只要合同还没签订，就会有变数。

他是一个讲究效用的商人，时间是比金钱还要珍贵的资源，所以他不能容忍这中间出现苦情恋人戏剧性的分分合合，他要将事情定下来，立刻、马上，让她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具有法律效力、受法律保护地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