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车内某个不起眼的地方闪着并不明显的光芒，折射出这个光芒的镜头一直把车内景象投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江己寒沉着脸看着电脑屏幕里的景象：休语坐得很僵硬，期间司机的几句对话答得中规中矩。

并不像是有自主意识的模样。

他合上电脑站起身走到诺大的落地窗前，举目远眺，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驶入酒店的正门，侍者恭敬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里面的人迎了出来。许是没想到，招待的这个人是最近出现在荧屏中的人物，侍者还有一瞬间的怔愣。

又过了没多久，房门敲响了。

江己寒踱步过去，拉开门。

美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局促地站在门外，酒店走廊的灯光拖长了她的身影，柔和的橘光中，女孩每一次眨眼，眼底的波澜越发清楚，清澈又干净，不染世俗情绪。

“主人。”休语歪头唤道。

江己寒：“……”

有点顶不住啊！

江己寒往后退了一步，让休语进来，“我来春城有点事。”

休语想到上次江己寒来春城是因为佟浅，想到佟浅干得事顿时心中一紧，担忧之色顿显，不由得又唤了一声：“主人~”

自江己寒发现自己有精神病以来，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心魔就不受他本人的控制了。此时休语带着情绪起伏的一声称呼，让江己寒脑中瞬间开起车来。

心魔说：江己寒，你不是很希望她能变成人吗？现在她就在你面前，想试她多简单啊，冲冲冲！

冲NM。

江己寒在心底骂了一句脏话。

不过心魔确确实实很了解江己寒，他连夜赶到春城，就是为了试探了休语。

江己寒所在的房间是酒店的总套，有客厅有卧房。有客厅的意思就是屋内的设备有电视，嵌在墙壁的液晶电视机还是疯意制造。

江己寒不动声色地敛回目光，把心魔狠狠按进深渊。他启唇，“休语。”

“我在。”休语还不知道危险靠近，乖乖地偏头看着江己寒。

江己寒：“开电视。”

休语：“……”

哦豁，完蛋。

休语很早就发现自己已经和这些智能设备断开了联系，从浒和别墅的洗碗机开始，再到闸机再到中央空调。连有蓝牙连接关系的老设备都这样了，更别提这些新的设备。

休语急若热锅上的蚂蚁，她还没有人类譬如江己寒这种老狐狸的七窍玲珑心，喜怒哀乐都明晃晃刻在脸上，殊不知这样的表情早就落入老狐狸的眼中。

休语一抬眸正撞上江己寒探究的目光，这下更慌了：“主人……”

江己寒皱眉：“嗯？”

休语硬着头皮说：“连接失败。”

江己寒：“什么原因？”

休语撒着蹩脚的谎言：“电视蓝牙设备出了问题。”

“哦。”江己寒淡淡问：“能修复吗？”

休语越来越心虚：“人为损毁，无法修复。”

江己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休语这副无措的表情心里了如指掌，却也没有继续探究的心情，有些……有些于心不忍。

“就这样吧。”江己寒一切都明白了，他不可能因为自己疯魔的原因逼着人承认事实，主要是他难得的恻隐之心作祟，见休语这样无辜的表情，江己寒破天荒的觉得自己有些混账过分。

他没再说什么，走进盥洗间准备洗个澡睡觉。

他表现的很平静，休语却慌得不行。

是被看出来了吗？休语不知道，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送去报废她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

目送江己寒去了盥洗室，休语开始想办法补救。

盥洗室哗哗的水声不断传来，休语走上前打开电视机，打算等江己寒洗完澡出来后就说蓝牙功能成功修复了。

可万一江己寒让调频道怎么办？

休语想了想，服务江己寒这几年以来除了股票没见过他看别的内容，于是休语拿起遥控器，心虚地朝盥洗室看了一眼。

缈缈热气从盥洗室的门缝飘散出来，休语蹑手蹑脚地开始使用电视机遥控器调频找股票频道。

她几乎都要把电视机近百个频道翻烂了，才终于找到江己寒会看的股票频道。

这回休语松了一大口气，再看盥洗室，哗哗水声还在，江己寒洗澡还没有结束。

大抵真的是做贼心虚，休语努力回想，以往在浒和别墅的时候，江己寒洗澡后，她会将屋内的中央空调调成合适的温度。

空调空调空调。

休语左右张望开始寻找室内调节温度的终端。和寻常的酒店不一样，休语并没有在入门的玄关处看到空调调节器，而是盥洗室门外的墙壁上，和盥洗室内的灯光浴霸设置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