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欣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城市里，并没有到过这种河边，走在鹅卵石上还有些新奇。

河面上吹来的风带着潮腥味儿，还有不远处妇女洗衣服的洗衣粉味道，却不让人觉得讨厌，可能是因为这是生活的气息。

孟欣欣找到了距离，几个男生比较近的一个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开始听他们几个人的聊天。

大多数都是一些生活琐事和讨论自己班女生。

“二班的某某长得不错。”“某某一看就觉得很骚”这种不堪入目的青春期男生话题。

偶尔会有一两句骂元勉装逼，有作弊的手段也不带大家一起之类的。

孟欣欣也是敬业，就坐在这边，一直听着。

“李冬，你要是保送大学了，是不是就不用参加高考了？真鸡儿爽！”

突然一句话，孟欣欣一下子就退去了疲倦。

“还没有定下来。”李冬话是这样说，却掩饰不住的得意，“要等省级优秀学生定下来才能保送。”

“真羡慕你，要是我爸是老师就好了。”

“兄弟，你爸是老师也没用，还得成绩好。”几个男生开始插科打诨。

孟欣欣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高度集中了。

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孟欣欣本能地觉得跟保送有关。

保送生的问题，那学校可能会有线索，孟欣欣翻墙去了学校，实际上是踩在学校墙边的榕树上，艰难地翻了过去。

她对这个高中不熟悉，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学校找到了年级办公室，等到翻窗进了年级办公室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了，满头汗水。

孟欣欣随便拉了一个椅子坐下来休息一下。

孟欣欣打开了灯，在年级办公室里开始找了起来。

大多数办公桌上都堆着作业，抽屉里是一些老师的备课表。

孟欣欣挨个翻了翻，终于翻到了元勉的班主任李老师的办公桌。

孟欣欣打开了第一格抽屉，里面是收缴上来的一些手机。

孟欣欣又打开了第二个抽屉，里面是几本化学书。

孟欣欣翻都翻几本化学书，里面露出了几张表格。

“省级优秀学生推荐名额分配表”

上面正是李冬的名字。

而下面一张推荐表分明就是元勉的名字。

孟欣欣看到了表格的最后，要求——

“注：学校推荐的省级优秀学生候选人均不得超过1名。”

元勉是年级第一，这种省级优秀学生候选人，肯定是选他最好，毕竟这是候选人名单，需要推上去跟其他学校进行竞争，自然是选最优秀的。

孟欣欣皱了皱眉头，如果真的是这样，李冬就只是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做到这么周密的计划？

如果不是计划呢？

孟欣欣脑海中所有的信息串联在一起——

学校的省级优秀学生的候选人推举。

老板的妈妈在打麻将的时候，说了一句元勉考试都是用手机作弊抄答案。

学校的光荣榜上，元勉的名字被涂掉，并标注作弊。

元勉作弊和元勉有遗传性精神病的消息在学校快速传播开，主力和源头都是李冬。

学校省级优秀学生候选人变成了李冬。

一开始策划不太可能，毕竟最开始说出那话的人是老板的妈妈。

巧合的是，学校正好省级优秀学生选拔。

而这句话很快就被李冬团队的人听到了，哪怕没有证据，他们必然是第一个相信这话，于是便开始了散布……或许在他们那一方看来，他们是揭露元勉的“真面目”，他们并不在意真正的真相是什么。

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哪怕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元勉考试作弊，仅凭他妈妈的几句胡咧咧，就能够在全校范围内定了元勉的罪。

巧合加上一个候选人名额，等于伴随老板十八年的黑点，无论老板后面做出了多大的成绩，都会被人以这件事攻击。

惨。

“咚咚咚——”

李冬打开门，门外没有人，但地上放着一张纸——

“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如果你们不公开道歉，我会去举报。”

“冬子，是谁？”

“不知道，爸，你看看这张纸条。”李冬有些慌地把纸条递给了里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李父。

李父接过来一看，扔在了一边，没当一回事：“慌什么慌。”

李母正好端饭出来：“怎么了？这是什么？”

“肯定是元勉送来的。”李父毫不在意地说道：“举报到哪儿去都没用，他考试作弊还有理了？”

李母正是之前跟元妈妈一起打麻将夸元勉成绩好的女人，眉眼带着刻薄：“元勉？还恐吓我们？让他来，这崽子跟他爸一个德行，迟早要进监狱。”

李冬到底是年纪小，说道：“他精神不太正常，会不会真的去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