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凌凑过来搭着她的肩上耳语：“要不要助攻，打算怎么出击呢？”

“嘿嘿，暂时不要，需要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哦。”

林恭果冲上来踢开汪凌“少动手动脚的，把你猪蹄拿开。”

“搞清楚，现在我才是俞慈最好的朋友，她的秘密你都不知道。”

两个男孩打打闹闹，俞慈有时候会想要是人不用长大就好了，就像眼前的这一幕就让她很快乐。

自从上次和闵仔耘在面包店分开直到林恭果结婚，俞慈很忙几周都没和他见过面。再想起护士讲的上次那几个人都没抢救过来，俞慈才觉得自己对他的关心太少了一些，很是懊悔。

等俞慈找上门去，上次的手术闵仔耘没有多提，整个人也完全没有疲态，提醒着俞慈忙完婚礼要继续坚持跑步，锻炼身体之类的。

她突冒了一句话出来，想看他的反应。“你知道我喜欢他，他结婚时，你都不安慰我。”

闵仔耘一愣。

“怎么，没想到他都结婚了，我还这么不避嫌，大喇喇地讲出来？”

“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安慰，谁遇上都没有办法不难过。”这个人刚刚的精气神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有些沉默地低头走。

俞慈趁着对方走神，更加大胆地看他。她第一次把他的白大褂看得清楚，一些黄色的血渍、胸前还有笔划的墨渍、另外还有一些不能分辨出来的其他印子。

“你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吗？”

“啊？嗯。”闵仔耘被这突变的话题问得很疑惑。

“那这个白大褂洗得不够干净啊，很想给你洗一洗。”

闵仔耘脸上的表情有别扭，腼腆地讲：“白大褂不是自己洗，太脏了，不带回家的，医院统一洗。”

“哦，这样。” 闵仔耘一说俞慈就觉得自己有点无知，用脚指头也该想到的啊。

“都到这一步了，难过一段时间后整装出发，另做打算吧。”闵仔耘回到刚刚的话题。

“另做什么打算？”

“换个理想结婚对象。”

“挺麻烦的，搞不好，我就随便找个喜欢我的人嫁了。”

“你真这么想得开？那是安心要和汪凌相处下去吗？那也行，他人还不错。”

俞慈本想着或许这么试探闵仔耘就说喜欢自己了，没想到他会这么接话，她莫名心中气鼓鼓的，不想再讲一句话。

“闵医生。”偶尔路过的人会给他打招呼，闵仔耘就轻轻俯身应一声。不知道还以为路过的全是闵仔耘的老师，他对每个人都十分友好。这时，俞慈的气又烟消云散，满眼都是他的好。

一年又过去了，挚友们都成家立业，只是邱卉二战又失败了。

她见到俞慈的时候，不比上次，眼神都是逃避的，来回三句话中总会说对不起。

“如果能说谢谢，谁愿意说对不起啊。而且比起对不起，听的人也更想听谢谢吧，这样才觉得自己是做了好事而不是成为了谁的五指山。乖，所以别说对不起，你才没有对不起我。你不继续读下去还节省了姐姐的钱呢。能在上海读大学，你就完成了我的心愿了，真的。”

“俞慈姐，谢谢你。”邱卉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泪流满面。

“还回老家去吗？”

“不回去了，说好了每个月给他们多少生活费，他们听了也很开心。”

“也好，这里还有我呢，慢慢拼搏。”

邱卉咬了咬牙艰难地开口，“我准备去西藏。”

“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俞慈的惊呼无疑暴露了她或多或少的不理解。

“喜欢的男生，他的家乡在那里。他说如果我愿意，他就在那里给我安一个家。”

“那么远会习惯吗？万一你去了才发现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不喜欢怎么办？要是后悔了怎么办？”俞慈担忧她只是一时脑袋发热冲动行事。

“喜不喜欢要去生活了才知道，我也不敢保证，但是现在的我很想去。”

“要是真的很想去就去吧，自己要照顾好自己。那天发现不值得了，就回来，你是有姐姐的人。有什么事找警察叔叔或者我。”

“嗯。”邱卉捣蒜般地点头，“我以为你不会同意。”

“就算私心不想你走这么远，我也没有资格不同意。照着我说的话做，只会过成我这个样子，但是我希望你能过得比我好。”

“你过得不好吗？”

上海冬天的风又刮起来了，她一把搂住邱卉，“我当然过得很好了，不过再好，都想你过得比我还好。”俞慈有一种自己是家长的感觉，知道了操心是什么意思，会担心她在西藏过不好，会担心她被坏男孩伤害。“什么时候走啊，我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