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棠抽神，转头认真盯着孔蓝，笑笑。

“孔姐，我听着呢。”

“那我刚才说什么了？”

“说受了委屈忍着，不要当场发泄，弄得大家难堪。”

孔蓝点头，但看晋棠的脸色，葡萄似的眼睛总像是失了神采。

*

之后的拍摄总算是顺下来了。

电影名为《还给他》，是因为后期在程岁岁知道何烽接近自己的真实目的后，伤心难过之下放弃在程家的一切，默默告别了程家父母，准备独自去海外旅居。

何烽的恨意，是由当初程家父母明明知道程岁岁不是他们亲生的，自家还有一个亲生儿子流落在外，却因为顾及程岁岁的心情而不去寻找。

实则程家父母虽然顾及程岁岁的心情，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何烽，只是何烽不知道而已。

何烽的不平一天天累积，在揭露真相的时候，对程岁岁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程岁岁只惦念一件事情，她问：“何烽，你就没有真的喜欢过我吗？”

被报复的快感冲昏头脑的何烽，毅然决然地说出了个“是”字。

程岁岁心碎了。

这一段矛盾爆发的高cháo戏份安排在接下来的日程中——因为适合何映的角色还没有找到，方立意先拍男女主的对手戏。

这几场戏是电影的重中之重，对于银幕新人晋棠来说还是挺难的。

表演需要有张力，有爆发力，还要准确地拿捏住细节。

虽然有方立意的指导，晋棠还是进行得比较困难。

晚上收工回酒店的时候，晋棠看了几遍剧本，还是找不到感觉。想到萧文姝也主演过电影，还搭档老牌影帝拿过奖，晋棠发消息给她求助。

两个人深夜视频，萧文姝看着在水果牌前置摄像头里也越夜越美丽的晋棠，又酸又羡慕。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小方导最擅长指导新人，你是不是怕拖累剧组进度。”

“对啊，今天一场戏NG了五十几次，我心里挺忐忑的。”

“和舟哥的对手戏啊？”

“嗯。”

萧文姝眼睛一转，出主意。

“我觉得你的问题可能是和舟哥的化学反应太平淡了。就比如说，录《爱》的时候，我们旁观者看到你们站在一起，都冒粉红泡泡了，可你们两个都没有什么表示。说没有什么表示可能不太形象，就，好像你们都端着，都没有真心去接纳对方，只要你们真心相处，化学反应一下就来了。我跟你说，我和苑博就是这么在一起的。

拍电影和录综艺一样，又不一样，拍电影的要求更多，除了我刚才说的，还要你们有默契，能接对方的戏，对手戏都是借力打力，对手演好了，自己才能好，一来一回，才能出效果……”

萧文姝絮絮叨叨说了半个小时，晋棠躺在chuáng上听着，不断地在脑海里琢磨明天这场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的头一场戏就很难，方立意讲了半天戏，还是感觉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就把一场戏拆成两场拍。

后半场是吻戏，他怕晋棠有心理压力，押后再拍也不迟，重要的是把前半场文戏给拍好。

剧情进展到了程岁岁离家出走，何烽孤身去找的部分。

雨夜的机场贵宾休息室，程岁岁感冒了，盖着条薄毯睡在了沙发上。何烽提心吊胆循迹找来，看到沙发上眉头紧皱似乎在做噩梦的程岁岁，一瞬间觉得回到程家也没什么好的。

他走了过去，拥住程岁岁的身体，程岁岁迷迷糊糊地醒了，她发着烧，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也没想起来何烽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她。

*

“何烽，我好冷啊。”

晋棠眼神迷离，准确地表现出了高烧下人迷糊的状态。她双手挽住戚逢舟的脖子，两个人的呼吸jiāo缠在一起。

*

“咔！”方立意又叫了停。

“晋棠，你的眼神太迷离了，缺少深情。这个时候你对何烽是深深爱恋的，脆弱状态下的程岁岁，眼睛里要有依赖、有爱。”

晋棠的眼神已经降温，认真听完导演的话，点了点头。

戚逢舟看她的样子，分明是没有完全意会。

其实拍电影这件事，说起也是一门艺术，方立意的长处就是把狗血的剧情变成艺术，说话可能就不那么琢磨。

他决定帮晋棠一把。

第二条开始之前，戚逢舟起身，两人补了妆后，方立意还没喊开始。

他亲自去调试灯光，希望达到更好的效果。

戚逢舟主动抱住了晋棠。

晋棠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

戚逢舟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抱她，他双手环住晋棠，把苗条的她禁锢在怀里。

怀抱温暖而坚实，晋棠甚至能听见戚逢舟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