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夫的嫡女(9)
大叔回身,毕恭毕敬地答道:“回公子,是一群民众聚众围殴。”
“围殴?”那人将重点放在“围殴”二字上。
大叔打躬作揖:“是的。”
“被围殴之人可已死掉?”
曲高阳火气升起,大叔回答:“并未死掉。”
马车内人挥挥手:“若不曾,便打发走吧,白白挡道,糟蹋心情。”
“是。”
大叔雷厉风行,给趴在地上装死的大汉几枚碎银。
大汉接到银两,“呲溜”一声从地上爬起,生龙活虎地逃走了。
众人惊讶……原来庄稼汉是骗人的?
路人纷纷退去,车里之人道:“碍事之人已走,咱们也出发。”
大叔挥手指挥马车启程,曲高阳拦下了马车。
她在车前对车里人道:“公子莫急!”
车内人久久未回话,大叔鄙夷地看她。
“阿定,看来我们太好说话了,帮完了人却被讹上。”
曲高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没说之前,她是想讹他们一点的,毕竟车里的人竟视人命如草芥。然而待他说完,她却不敢了。
她面色平静:“不是的,诸位好心帮我们,我们感激不及,又怎会讹诈恩人?”
“那么,难不成你想对我歌功颂德?”
曲高阳镇定了下思绪,有条不紊地道:“恩公帮助我们,我们本该表示感谢。奈何我与小弟从外地来,到南阳城后,身上盘缠又被小贼悉数偷走了,我们有心回报,却无力为之。又想着公子刚才既能仗义疏财,必不会图我们这一星半点的回报。由此可见,公子极为仁德、侠骨仁心……我的意思是,公子既已帮了我们,何不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呢?”
桃儿目瞪口呆,随即害怕。
姑娘可什么都敢说,这下玩完,她们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车内人忽然掀开帘子,露出面目,曲高阳抬头看他。
他身穿黄白衣袍,脚下着棕色皮革靴鞋,手里把玩一把折扇,懒散地看她。
她低下了头。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冷笑了声,“倒是首次有人把碰瓷说得如此言辞凿凿、美轮美奂。”
“公子可是要出城?”
他不理会曲高阳,她继续自我推销,“我们能否与公子结伴走一程?我与小弟供公子差遣,就当是当差挣钱,如何?”
她们得想方设法走下去,不然回到府里,她们的人生就看到头,成定数了。
要嫁人的,且不知嫁到何处去。
“不如何。”车里人向外挥手,示意出发。
他要放下帘子,曲高阳急忙道:“我的棋艺可以,难逢对手!”
第六章 下毒手
“沈小鱼,公子命你前去下棋。收拾收拾,跟我走。”
曲高阳最终加入了当日那青年的队伍。
她们随他们的队伍前行。条件是她做队伍的棋手。
张修继便是当日车里之人。
她化名为“沈小鱼”,桃儿化名为“沈小姚”。
她们之所以取“沈”姓,是因那是她母亲的姓氏。
他们若要追根溯源,她也可以说出一二来源。而小鱼小姚几字……全是她瞎掰得来。
张修继初听时,面露疑色:“你俩是兄弟?模样长得不像。”
曲高阳作揖解释道:“我们是堂兄弟,家道中落,如今家计艰难。父母为了让我们有出路,变卖了家中财产,凑齐盘缠让我们前往江城的姑母家,跟姑父学做生意。不曾想,路只走到一半,身上的细软皆被盗了,如此才走投无路。”
……
曲高阳扑扑身上的尘,问唤她的侍从:“请问大哥,公子今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侍从冷面:“与平时无异。”
她心里咯噔一声。
与平时无异,可不是好消息。
她随侍从一道前往,到达房门前。
张修继不悦而懒散地斜看她:“来得可够慢。坐下,开几盘。”
曲高阳作揖,垂首移步至棋盘对面。
张修继:“你握子还是我握子?”
曲高阳加入他们的队伍,才发觉他们的乖张酷戾、手段残忍。
二十日前,他们在客栈用餐,邻桌的一公子吃饭,洒出酒水,弄脏了张修继的衣襟。
管家阿定将那公子按入水中,不让其出水透气,几乎弄出人命。
半月前,他们叫小二送餐进房里。小二多看了张修继两眼。张修继命人把他摔出房外。
那小二无武功,被摔飞至楼下,砸烂大堂桌椅,也不知如今是死是活。
八天前,途径孝县,他与当地一乡绅公子相聚。只因乡绅公子下棋胜他一招,他把乡绅公子赤身扔进青楼,被人围观。那乡绅公子声名尽毁。
曲高阳几乎怀疑她已沦爪牙一列,她已助纣为虐,为虎作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