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148)

他接过皮手套,戴到指节分明的手上,揉了下她的发顶:“冷不冷?”

夜晚风急,她就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职业装,还得一直用包包压着裙摆。

沈弋知晓她的难处,把身上裁剪合度的靛蓝色西装脱下,袖子打了个结,系在她腰间。

“你这裙子太短。”话语间,神色还有些不满。

姜予漾无语,搞不懂他的审美:“这还短呐?还有刚到大腿根的裙子呢,你怎么说?”

她触及裙摆,同时摸到了系在腰间自然垂下的外套,面料很是舒适。

沈弋把她揽进自己怀里,满脸笑意地顺着她的长发:“别人穿我管不住,那些衣服......你可以只在我面前穿。”

姜予漾在心里暗淬了口,流氓!不要脸!

她被锁在怀里,沈弋虽然没动作,但烙铁般温暖的双手始终扶着她的腰际。

姜予漾忽然开口问:“你高中逃学是不是来这地儿?”

他眼眸里闪过一道光,调侃说:“挺了解啊。”

“我猜的。”姜予漾扬起一抹笑容,

高中的时候,听说沈弋基本不上自习课,野的没没,一翘课就跑的没影儿了,关键班主任也管不住,人翘课还能拿年段第一,一模二模还都是区第一,天王老子来了也难以让他乖顺地上完自习。

回到家,姜予漾见过他的赛车头盔,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年少轻狂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他身上的少年气还是丝毫未消。

姜予漾敛着眼睫:“你上一回过来,是什么时候?”

提及这个,沈弋的眼底陡然一暗,扶着她细腰的手无声地战栗着。

上一回他过来,还是在姜予漾飞去巴黎的第二天。

那时候,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头,在赛车场上恣肆地释放烦闷,踩着油门,享受速度带来的快意。

可是冲线的一刹那,他只能扶着反向盘,手背青筋爆起,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又或者说,这样的感觉让他愈发感到怅然若失。

姜予漾出了国,可沈弋还是固执地保留着泛海国际所有的布置,妥善安放她没拿走的东西。

心中仍保留一丝残念,万一呢,万一她只是说说而已,很快就回来京城,回到他身边。

压力最大的那段时间,沈弋习惯坐在床沿,盖着她习惯睡的毯子,眼见着天光大亮,整宿整宿睡不好。

巴黎之别后,沈弋就把泛海的钥匙交给了管家,强忍着不去窥探曾经的美好,

分手后,抽丝剥茧、像掉了层皮的绝不是姜予漾一个人。

那一场下了一晚就让京城入了秋的雨,在他的心头,像是下了一年多。

瓢泼的大雨淹没心头的废墟,最后归于寂寥。

谁又比谁好过呢?

今晚,厚厚的云层遮盖了月亮,路灯亮起,他的轮廓越发明晰,腮帮子抽动着说:“一年多以前......”

这么一说,姜予漾就懂了。

但也没什么不能提的,他们之间,早已越过那道鸿沟。

姜予漾安抚性地垫着脚,一双小手蹭着他后颈,嗫喏说:“沈学长,我想看你开赛车......”

她真是把他的命门拿捏的死死的,少女时期他除了在家喊哥哥,出门都喊学长。

一把柔嗓,怎么喊都勾的人心颤。

沈弋看着她莹然的脸颊,心中一动,笃定道:“我老婆想看,我就开。”

濯濯傲气,意气风发,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姜予漾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被他弄的小声嗯了声,像是默许。

沈弋选的是一款喷红漆的赛车,很亮眼,也很炫酷。

姜予漾站在看台上,还是第一次看人开赛车,目光徐徐地落在车身身上。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沈弋的操作还是稳当的不行,他了解赛车的解构,每分钟多少转、抓地力等。

但沈荨车祸的肇事人就是一个开赛车的职业选手,那之后,他就不怎么碰这些了。

就像是一夜之间转了性子,认定般进入风投行业,接项目做投资,他第一个进军的领域就是医疗。

沈弋也听老爷子说过,当年,姜予漾母亲的病不是没办法医治,而是拖了太久,久病难医。

未来五年、十年,如果AI医疗能快速投入使用,不仅能延年益寿,一些国际上难以攻克的医疗问题将迎刃而解,造福的是许多家里有病人的家庭。

姜予漾看的心潮澎湃,又想到他在天桥时说那番话时的信心满满,心头全是感动。

她爱的少年,一直都很值得。

跑完几圈,沈弋从赛车上下来,捋了把额前的薄发,额头已被汗湿了。

他眼眸里亮晶晶的,冲她勾勾手,嘴上还没个正形:“过来,给学长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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