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37)

宋初年其实还真不丑,但也绝对算不上玉树临风。倒是模样周正,一脸喜庆。县里也有不少姑娘巴着他。

只是他没有长在林玉致的审美上。

傅辞才是。

林玉瑾一整天都悬着心,瞧着到晚饭时候,他阿兄终于跟他说话了,这才轻舒了口气。心里头算计着,阿兄这次跟他生气,整整一天一夜,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了。

他有些委屈。

还不是为了阿兄和先生的终身大事。

林玉娇这一整天眼神就没离开过傅辞,就差跟他去茅房了,傅辞觉得心好累。

反应最迟钝的林玉致,也后知后觉这小丫头在担心什么。他将目光放在傅辞和陈锦颜身上,来回游移,不知在想什么。

林玉瑾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乱了乱了,乱套了要。

————

夜里,傅辞手臂上搭着条擦布正要去浴房洗澡,瞧见浴房掌了灯,门却敞着。他好信儿的凑过去,见是林玉致撅着身子拿着油灯在浴房里找东西。

“林兄?”

林玉致应了声,随即转过头问他:“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玉坠。用一条红绳穿着,蝶形的玉坠。”

她边说边用手比了比。

傅辞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大腿道:“林兄不说,我差点忘了。我是捡了个玉坠,本想着给你的,却是忙忘了。林兄等着,我这就去拿。”

没一会儿功夫,傅辞就折身回来了,将玉坠递给林玉致,小心问道:“是这个没错吧?”

林玉致接过玉坠,仔细的擦了擦,借着油灯看了眼上头刻着的小字正是‘清欢’。她微微牵了牵嘴角,十分珍视的将它贴身收好。

傅辞没有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见她如此重视这个玉坠,心里高兴之余,又有些心酸。

令仪,喜欢过清欢么?

他不知道,不确定。但至少,在令仪心里,是给清欢留了位置的。

“这玉坠对林兄很重要?我瞧上面似乎还有个名字哪。”傅辞假装好奇的问道。

林玉致抬头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说道:“你既知道我是女子身份,我也不瞒你。清欢,是我的夫婿。”

傅辞当场愣住。

她说清欢是她的夫婿!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告诉她,告诉眼前的人,他就是傅清欢。

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他不想她是为愧疚而对自己产生情意,他不想给她哪怕一点点的勉强。

林玉致知道阿瑾那小子想要将自己和傅辞凑成一对,虽然她心里对傅辞有那么点儿好感吧。但她却没有资格去谈感情。

林傅两家血溅断头台,傅家公子杳无音讯。她后来曾托人往清隐山打听过,却被告知在清隐山养病的公子早已在四年前病逝。

所以,她是林傅两家唯一的幸存者。

她是林家的女儿,是傅清欢的妻子。

她活着,林家傅家就还有人在。

她曾发誓此生不会嫁人,她要守着林家,守着傅家。

她早已不记得傅清欢的模样,只依稀记得那日午后,林府的巷子口,一个连看她一眼都不敢的羞涩公子。从头至尾,都透着一股干净的气质,像烈日灼烧下难得的一抹清凉。

第19章

裴绍的身体壮的跟头牛似的,受了那么重的伤,才十几日功夫,就已恢复了七七八八。

这日一早,裴绍起身在院子里打了套拳。

林玉致倚着门框看了一会儿。这人拳风刚猛强劲,虎步生风,没有一点多余的花哨,一招一式直击要害,大有势如破竹之势。

林玉致有些手痒,脚步一错,从斜刺里攻裴绍下盘。裴绍只觉耳侧疾风扑面,身形一闪,脚步腾挪间,回手一记勾拳直朝林玉致面门袭来。林玉致猛地往后一仰,借势后翻。

脚步刚一落地便朝裴绍抱怨了一句:“大哥不知打人不打脸?”

裴绍笑道:“我手底下有分寸。要是真将你打坏了,我还怕弟妹找我算账呢。”

“对了玉致。”裴绍正了正神色,道:“待早饭后,我想往县里去打探打探消息。如今我伤势也差不多痊愈了,不能再留在这里虚度时日了,我想寻前线部队去。”

林玉致蹙了蹙眉:“大哥本是凉州守城校尉,可凉州如今已被北秦军所占。大哥若要去投军,只怕不易。”

裴绍道:“无妨。紫金关守将吕茂祥将军账下有一校尉名唤贺东,此人与我是同乡,交情甚笃,偶有书信往来。此番正是打算去紫金关投靠此人。”

“紫金关如今形势严峻,防范严密,大哥这时候去,怕是那贺大人也不敢收啊。”

裴绍面露愁容:“我知此事不易,可总要试试的。而且,我总觉得北秦此举,倒未必就一定要攻下紫金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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