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嘲风顺着老爷子的话不知道接了句什么，只听章阳的三伯章睚眦难得不满地反驳了一句。屋子里顿时就闹开了。

章阳搞不清这些人吵些什么，刚开始听提到二叔章蒲牢的名字还以为说他年年在洛杉矶连中秋都不回来过，怎知听着听着就变味了。

章睚眦说：“蒲牢鲜少回来，就连过春节也是三请四请，这个家他怕是不念了，就这样了，还想怎样？”

章睚眦排行老三，搞得是科研工作，儿子章焱随父亲，都是爱读书的人。章睚眦口中的章蒲牢便是章阳的二叔，就如章睚眦所说的，章蒲牢鲜少回来。

章嘲风笑笑：“这事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今儿怎么要拿出来炒一炒？”

章定邦坐在前头一声不吭，虽说是他起的头，但并没有参与的意思。

章阳朝自己老爹眨眨眼，见他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章螭吻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说起章蒲牢，最近一两年寒暑假章阳都会去一趟洛杉矶，在二叔章蒲牢家一待就是一两个月。

章蒲牢比章螭吻小两岁，至今未娶。章阳听得一个说法，是说二叔章蒲牢曾经是结婚过的，但那段婚姻维持的时间不长。章蒲牢结婚甚至比章螭吻这个哥哥要早几年。章阳还未出世那位婶婶便和章蒲牢离婚了，所以根本是连见都没有见过。或许章阳小时候也见过那位婶婶，但如今哪里还有半分印象。

迷迷糊糊间，章阳就听老爷子说道：“那孩子叫什么来着？算起来也是二十一二的年纪了，时光飞逝，不知在外头过得怎样。”

章睚眦接到：“这事不瞒您，当初您虽说不认那个孙，可我却是不相信的，所以这些年都有打点着。”

章定邦哦了一声，语气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沧桑感。

章阳却恍然大悟一般，转头小声地问自家老爹到底什么情况。

散场后章螭吻才慢慢道出。

原是章蒲牢和那位离婚的妻子有过一个孩子，但那孩子是在离婚后才发现有的。章定邦顾及面子不认，这么些年就让这个亲孙流落在外。不必说，章定邦与章蒲牢的关系不和由来已久。

章阳长那么大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一个堂哥，听说那位堂哥现如今就在A市某所高校就读，心中更觉唏嘘。本是想再多打听一些，只怕自己难以消化。

夕阳渐渐西下，不知听谁说起，说老爷子这个人迂腐。什么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走，老爷子这话说得就是伤情分。

章阳心里烦躁，见不得别人说老爷子的不好，索性独自一人找了僻静的地方呆着。周笑容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那头的她大声地问章阳要不要陪她过中秋。

章阳想都没有多想，回答：“好。”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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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阳站在小区大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圆圆的月亮当空照，小小的心脏扑通跳。晚宴刚开吃没有多久章阳便溜出来, 眼下左手是一份周笑容要的外卖, 右手提着猫笼。

一路上章阳并不觉得什么, 只是觉得脚步异常轻松，心情也比在祖宅里好许多。只是现在站在这个小区门口, 章阳突然开始思考起自己为什么会期待见到周笑容。

一日不见, 那小二货没有被饿死吧？

前来迎接的周笑容穿着一件短袖，脑袋上扎着一个小包子，傻乎乎的样子却让这个夜晚无比璀璨。远远见到章阳便开始傻笑, 近了之后更是双手抓着章阳各种大呼小叫。

章阳故作不耐甩开周笑容的手, 顺道将自己左右手上的全部东西一股脑塞到周笑容手中。

周笑容憨憨地接过，到底是因为手小力气小难以驾驭, 章阳看不过又一把将东西抢回来自己提着。

从小区大门到里头还有几步路，于是叽叽喳喳不停嘴的周笑容开始讲述自己这一整天的遭遇。

章阳颇具耐心聆听，没有发表太多意见，也不阻扰。

还算有点观察力的周笑容终于发现章阳有点不对劲，于是问其原因。

章阳的回答是直接无视周笑容的问题, 径直往自家楼道上走。

周笑容一路跟着，识相地闭嘴。周笑容只觉得, 这样沉默不语的章阳可真像死了关依新，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周笑容可不害怕，顶多自己也保持沉默。

到达章阳家门前的时候章阳转头看了身后的周笑容一眼，见人不再叽叽喳喳, 问怎么了。

周笑容朝章阳眨眨眼，说：“我在思考，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章阳：“……”本想伸手给周笑容一个爆栗子，但实在腾不出手来。

开门的机会落到了周笑容头上，在章阳的指示下周笑容伸手从他的外套口袋里摸到了钥匙。本来正常的一个小动作，却让章阳的心里突生一种异样的情愫，呼气跟着沉了沉。周笑容却毫无知觉，木木地拿了钥匙，随后利落打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