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百合+番外(27)

作者:伞阿花伞大王 阅读记录

用料挺廉价的,款式也很媚俗,估计有些年头了,有的地方磨得抽了丝。

不知道上一个穿这条睡裙的人是谁,她……她也经历了跟我一样的事吗?

她还活着吗?

我把这条睡裙换在身上,还算合身,只是穿起来才发现裙子的背后,腰下往腿延伸的部分居然破了一个洞,洞的边缘很规整,一看就是用剪刀故意剪出,破洞位置如此暧昧,其中用途不言而喻。

我这个人向来想象力丰富,此时仿佛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少女穿着这条睡裙,像我一样被他反复折磨的画面。

或许这个女人是他的初恋,他的挚爱,他的启蒙?

我想不明白。

浴室的门打开,梁冠月看到我,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上下打量着我:「随安,你有毛病吗?」

「我,」我这才想起身上还穿着那条尴尬的睡裙,有些局促地盯着脚尖,「我忘带睡衣了……」

他迈开步子走过来,单手抓住睡裙低而松垮的领子,把它从我头上拽了下来,重新挂回衣柜里,还细细地抚平,生怕出了褶子。

「那就光着吧。」说这话时,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赤条条地站着,拘谨地看着他的背:「对、对不起啊。」

他依旧在小心翼翼地整理那条睡裙,我更觉得自己做了错事。

「你很爱她吗?」

他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转头看着我:「谁?」

「这条裙子的主人。」

「李随安,李作家,」他走过来,离我近得让我下意识往后退,「别给我编故事。」

我此时真像一只反应迟钝的呆头鹅,直到他从行李里抽出一件白衬衫,劈头盖脸地丢到我头上,我都没什么反应。

「穿,没人稀罕看你。」

「你不是不喜欢我这样穿吗?」我小声嘟囔。

「穿,还是不穿?」

「穿。」

我一颗一颗去解衬衫的扣子——这件衬衫是我给他买的,小扣都是木质的,打磨得很光滑,袖口两颗还可以刻字,都刻了 L,我对他说,右边是李随安的李,左边是梁冠月的梁。

那时他对我说,换一下吧,左边离心脏更近一点。

我解开两颗扣,套头穿上,全身都是洗涤剂的香味。

「睡觉。」

我很听话地手脚并用爬上床,用被子遮住一半的脸,他摸了摸我的头顶,躺下来按灭了灯。

「冠月,我睡不着。」黑暗里,我轻声说。

「怎么了,你怕我?」

「不是,我睡不着,你陪我聊聊天。」

「随安。」我能感觉到他侧过身来看着我,「有话直说。」

我也转过去,脸对脸地看着他:「你小时候就住在这里吗?」

「不是。」他顿了顿,「我十五岁才来德国,住地下室。」

我真是连地下室的地字都不想听到。

可我还是轻声问:「为什么?」

「本来是来投奔我外祖母的,结果发现我外公已经带着一个德国女人跑了。没有工作签证,滞留了一阵子,就变成非法移民了。」

他停下来,看了我一眼:「还听吗?」

「嗯,我不困。」

「那时候我母亲在这里做女佣,我父亲是园丁,他不会德语,干不了别的。我们一家三口住在地下室里,还挺宽敞,除了潮一点,暗一点,并没什么不好。」他把两手垫在脑后,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忆,「这家主人当时是个六十来岁的钢琴师,他自己的琴行在全世界都挺有名的,最开始我的钢琴就是他教的。」

沉默了一会儿,他再度转过来,面对我:「没什么好讲的。」

这明显只是故事的冰山一角,可我不想追问什么,以免又因为说错哪句话而自讨苦吃,于是小声说:「那就睡吧。」

我的本意是了解故事的全貌,或许就能借此攻破他的防线,但他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夜里,我听见一声奇异的响动,像是橡皮刮过湿玻璃,又像是动物受了伤,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屋子的四壁包着软墙,隔音却似乎出奇地差。

这声音十分痛苦,却又夹杂着些许的欢愉,声音的主人听起来几乎崩溃,却又纠结着停不下来。

我在黑暗中惊恐地瞪大双眼,因为我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声音,属于那个优雅的女人。

梁冠月也醒着。

他一脸平静地看着我,片刻,他伸出双手,捂住了我的两只耳朵。

然而这声音还是分外清晰和突兀,我们就这样在黑夜中诡异地对视。

他就着掩耳的姿势将我紧紧地搂进怀里:「睡吧随安,我们明天去住酒店。」

「冠月,我们得报警,这是家庭暴力!」我揪紧他的领子,「国外对这个很重视的,你得帮帮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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