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左越想，越觉得良心不安。

江罗扬给女儿夹了菜, 放到她的碗里, 却见她闷闷不乐，好像食不下咽的样子，便放下筷子，双手交叠, 一副准备谈心的样子。

“左左，你看起来好像不开心，怎么啦？能告诉爸爸吗？”

在女儿的面前，他一直都是一个好爸爸的人设。

对比他的死敌宋建奇，江罗扬自认为比他做得好几千倍。他要胜过宋建奇，无论在哪个方面。

江左左目光闪烁，捏着筷子，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爸爸，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错事，你会怎么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江罗扬道。

江左左握紧了筷子，抬起头，直视慈眉善目的爸爸，终于开口：“爸爸，我要向你承认错误。”

她把自己对宋若妍和凌奕做的事情全盘托出。

江罗扬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傻，换做是他，这样的秘密，他就是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即便是自己最亲的人也一样。

江左左的话，确实让他好一阵意外。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江罗扬戒心并没有对外人那样重。

“在你进入我书房的时候，我便知道了。”江罗扬给她夹了一块她最喜欢的排骨，“我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爸爸。没关系的，左左。”

虽然这次并没有成功。江罗扬一直盯着宋若妍和凌奕的直播间，在凌奕失控的时候，他差点就以为当年的事情要重现了，谁知道还是失败了。

既然这一招行不通，那就换一招。江罗扬并不会对自己的一次失败而耿耿于怀。

江左左垂下脑袋，哽咽着吃下江罗扬给自己夹的菜。

她听到江罗扬说的话，心里的愧疚并没有减少半分，反而还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是哪里出了问题？

入夜，江左左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下楼做了一点夜宵，准备端上楼给江罗扬送去，刚准备敲门，却听到了江罗扬好像在跟谁讲通讯。

这个时候进去，有些不礼貌，江左左刚准备离开，却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敏芝，我当然知道你在白家过得不好，如果这次宋若妍没有参加最后的决赛，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江氏和白家的合作，给白家让几个百分点。”

“她的那个AI？不用担心，他腾不出手来管宋若妍的。”

江左左直接推开了门。

江罗扬看到江左左走进来，脸上的表情没有慌乱，而是非常平静，他礼节到位地挂断了通讯，看向江左左。

“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江左左不能理解。

江罗扬刚要开口，就突然咳嗽了起来，江左左知道他身体不好，刚准备去给他找药，江罗扬就拦住了她。

“左左，爸爸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另外一边，宋若妍和凌奕受邀在AI研究院体验了两天研究院的生活，也算是让凌奕提前感受一下这个工作氛围。

穿着制服的凌奕站在工作台前，光屏的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只是头也不抬地敲打键盘，光屏飞快地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字符。

在宋若妍看来，这些字符跟天书无异，还不如多看两眼凌奕。

她双手撑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凌奕往旁边看了一眼宋若妍，她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十分钟了，她不累吗？

宋若妍实话实说：“原来你认真工作的样子是这样的。”

凌奕：“什么样？”

他停下手中的活，转身，正视她。

宋若妍坐直了身子，指着光屏，“你别跟我说话啊，你这里不是还在弄吗？”

凌奕扫了屏幕上的字符一眼，又将视线移回来，“如果我写一万行代码能够换来你一句夸赞，这一万行代码就不算白写。”

他单手扶着她的椅子扶手，靠近宋若妍，拉起她的右手，将她的食指放在工作台上的一个按钮上。

“按一下，它就会运行程序。”

宋若妍按照凌奕的指示，按下那个周围发着蓝光的按钮。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独立的研究室，除了中心的这个工作台，四周都是白色的，看起来冷冰冰的。

就在宋若妍按下按钮之后，从地板开始变化，四周的墙壁升起了一个个小小的马赛克，当马赛克完全覆盖这间研究室的时候，整个空间就变了模样。

头顶是一片绚烂的星空，脚底的地板是水面，从宋若妍所坐的椅子扩散开一圈一圈的波纹。

见过全息投影的宋若妍并没有多惊讶。

“等一下。”凌奕又按下工作台上的一个按钮。

宋若妍抬头望着那片星空，数不清的星星在一闪一闪地跟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