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先进去了。里面，里面等你。”顾阳抓紧门框，正要转身离开，习惯性地带上门，动作又一顿，显得有些手脚不协调似的，“哦对，留门，留门，我差点忘了。”

顾阳转身离开。

还能听到屋内老王损他的一句“外面太阳那么大，你晒傻了，怎么，您就是见光死？”

顾阳简洁地回了个“滚”。

姜姜没忍住，低低地笑了两声。

魏晋在电话那端自然是听到了顾阳和姜姜说话的这段，男人咳了一声，“RG的顾阳吧？”

姜姜嗯了声。

魏晋小声嘟囔了句“几天没见变结巴了”，压低了的声音没让姜姜听见。

“在RG基地这几天没受委屈吧？”魏晋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刚刚等姜姜和顾阳说话时拿出的烟，声音都被烟雾遮住了几分情绪，“也要注意，电竞男友队，小心……”

他顿了顿，“小心你小男朋友吃醋啊，妹妹。”

姜姜本来欢腾着的心情悬在了半空，有些不明所以，“什么委屈？什么小男朋友？”

“之前帮你接的那个。”

魏晋摆手，把向阳台探头，似乎要问他在干什么的浩哥赶走。

下一秒浩哥便果断回屋，朝几个小队员做出同样的动作，“没事儿，散了吧散了吧，可能教育家里早恋的小朋友呢。”

姜姜在电话那端愣了两秒，魏晋的一声轻笑才让她回过神来。

姜姜道：“不是，我们关系很铁的，不变质。”

“嗯。”男人靠墙咬着烟，低头拍了拍衣服，站直了身体，一时竟心虚地换了个问题，“不是被RG战队骗来打游戏的？”

“什么打游戏，电竞。”姜姜纠正道，十分认真，“而且——”

而且，你不要总把我当做孩子一样，要是真论起来，我们还是同年入行的呢。

“嗯，电竞。”魏晋笑得低低的，也算懂了小姑娘的心思，就是真的从没想过，第一次知道小姑娘感兴趣的事情，居然是这件事，“那搞电竞的这位艺术家，之前就提过带你来基地看看，你现在有没有兴趣来同行这里看看？”

“同行可是冤家。”姜姜下意识就脱口这句话，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感觉，最后两个字，好像有些羞耻。

好在魏晋没有什么反应。

“嗯，好。”魏晋咬了两下烟，连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姜姜听到了他的一声吐气声。

男人笑了，“那给你送一份大礼，作为姜姜，来你魏晋哥这儿看看？”

身份游戏这种东西，果然陪小朋友玩才会感到身心愉快。

“那行吧。”姜姜忍着笑，语气故作勉强。

“什么时候有空？”魏晋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老实说，也快到晚饭时间了，要不就——

“其实我现在就有空。”姜姜一顿，这样会不会显得太着急去“刺探敌军敌情”一样，她试图补充，“或者我——”

“行。”魏晋笑道，“我还想说明天，你还挺着急。”

姜姜一咬牙，她就知道。

“我过来接你？”

姜姜闷闷地“嗯”了一声。

“挂了。”魏晋的声音都带着笑。

姜姜平日惯有后挂电话的习惯，此时恰听到男人玩味地念了“冤家”两字。

那声音像是他把手机从耳边已经拿到眼前，竟让她破天荒先按下了挂断的红色按钮，甚至连男人念这两字时的尾音都截断了。

魏晋那里，界面上只留下了数字显得并不那么齐整的已通话时间。

*

魏晋笑着挂断了电话，进屋踢了下胖胖的电竞椅，“来，心情好，也送你个礼物。”

胖胖正纠结自己刚刚道歉够不够诚恳，听到这话一哆嗦。

这是笑里藏刀吗，要把自己雪藏了？

魏晋笑着睨了他一眼，拨通了电话。

“是你啊。”宋安宁声音有些微扬，“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是考虑好了？”

“是同意换队员，还是同意以身相许？”

魏晋一顿，收回了试图按向外放的手指。

“我们突击手这么好，换你们狙击手确实有点不值。”魏晋看到一旁听到这话的胖胖眼神一亮，笑了笑，继续道：“以后也不用再提了，我们俩应该也不会有其他需要打电话的事了。”

对面沉默了两秒，“那我要是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呢？”

男人轻笑一声，“哦，那比来尝试说服我把胖胖换给你还没必要。”

“你不喜欢女的？”

……魏晋蹙眉看了一眼通话时间。

“怎么了，是真的？”

“宋安宁，海川大学附属医院的王牌门诊我可没有认识的人给你推荐。”

魏晋挂断了电话。

海川大学附属医院的王牌门诊……眼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