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佳南：“……嗯。”

虽然她也这么认为，但亲口听本人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婚姻讲求门当户对是有道理的，双方思想、三观、实力在同一个层面，感情也容易长久。所以一开始，纪佳南就没把两家的婚约当回事。不是因为自卑，只是因为他们不配。

霍念成见纪佳南有些失落的样子，深黑的眼眸里骤然滑过一丝笑意。

“不过……我这个人向来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李承安要护你周全，那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纪佳南愣了一下：“就因为这个？”

那霍念成大概是她这辈子见过，最讲义气的人了。

霍念成顿了顿，正色道：“当然不止。”

纪佳南心跳微微加快了些。

霍念成看着她：“老太太听说了你的事，非常担心。她特别jiāo代，无论用何种手段，一定要保你平安。”

纪佳南眼睛微微睁大：“……霍奶奶她？”

纪佳南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霍老太太对她，可比官晓荷和她那败家大哥要好上十倍。

霍念成缓缓一点头：“所以，我不能让老太太伤心。你……也不能。”

纪佳南沉默半晌，正襟危坐：“我明白了。”

纪佳南再次抬头看向霍念成时，眼神便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这次的她，心中再无彷徨。

“你就不怕我利用了这桩婚事？”

霍念成微微一挑眉。

便听纪佳南继续道：“在外人看来，怎么都算是你吃亏。”

外人？

霍念成莞尔：“那……内人怎么看呢？”

纪佳南脸微微一红，这还没结婚呢，这人就口无遮拦上了。

“嗯……我也觉得你吃亏。”纪佳南小声说了这么一句，眼神却看向别处。

霍念成轻笑一声：“口不对心。”

那一半轻佻一半戏谑的低笑，让纪佳南脸更红了。

“跟你结婚，能用到你的资源，能得到霍家的庇护，出去也不用再受别人白眼，离婚的时候，指不定还能拿一笔高额分手费……”

纪佳南有些赌气似的，一口气举了一大堆例子。

霍念成似笑非笑看着她：“嗯，还有吗？”

“……随便和你捆绑炒作一下，都能大幅提高知名度。”纪佳南继续满嘴跑火车，忽然顿了顿，自语似的，“难怪那么多女星成日里追在你身后跑。”

霍念成有些好笑：“你什么时候看到‘那么多’女星追着我跑了？”

纪佳南学着他的样子，挑眉瞪他一眼：“这还用看？全网皆知好吧？那个谁，刚得了金鸟影后那个，还有上次那谁，那个顶流……”

霍念成点一点头：“你吃醋？”

纪佳南一脸骇然：“谁吃醋了？！我们顶多……就是个合作关系。”

霍念成安静片刻，又笑了那么一笑：“那你还担心什么？”

纪佳南嘴硬道：“什、谁担心了？”

霍念成看着她，神色了然：“你说这么多，不就是因为，必须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心里不舒服？”

霍念成微微垂眸，又笑了一下：“你这个人，说来也简单得很……不过就是色厉内荏，外加有点小古板。”

纪佳南心思被戳破，脸微微一红，更加不想说话了。

霍念成说得没错。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做事情，必要时候，难免不会采取点儿非常手段。这次的事情，需要靠着依附于一个男人来解决，尽管她心思敞亮，并无任何非分之想，但到底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霍念成忽然伸手，将那一沓婚前协议从信封袋里取了出来，递给纪佳南：“知道你会不舒服，所以都替你准备好了。看看有什么想加想改的。”

“当然……”霍念成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也是让我自己放心。”

他偏过头，微微一挑眉，有些挑衅似的看着她：“毕竟……如你所说，咱们就是个合作关系。至于你说利用……如果我不愿意，没人能利用得了我。”

一席话，说得纪佳南有些不好意思，她想，霍念成的潜台词应该是——‘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当下也不再多说，接过他手中的协议书，粗略翻了一下。

厚厚一沓，几十页，上面写着各种条条款款，各种权责分配、资产项目，看得纪佳南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