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白(20)

作者:舒雀乘 阅读记录

终于秦淮月没忍耐住,凑到他身边,用故作低沉的声音开口:“师哥,冬青那就是整的对吧?”

裴即白滑动鼠标的手顿住,反问道:“所以呢?”

秦淮月噎住,眨眼,企图对裴即白放电,无奈裴即白视线都不曾离开过电脑屏幕。

她企图找其他话题切入,但仔细想来,她与裴即白高中也尚无交集,只得讪讪地开:“师哥你们真的是从小认识吗?那为什么...”

她话没说全,裴即白却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接话:“因为年少无知,所以才会说不认识她。”他回答得淡然,秦淮月愣住,她隐约感觉到裴即白在对待冬青的事情上不一般,总是不愿开口细说,正打算再问,裴即白阻止了她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意图,“快上班了,昨天的钢筋架构你做出来了吗?”

秦淮月吐舌:“还没呢。”

“今天上午十点要。”

秦淮月撒娇:“师哥...”

“还有闲工夫扯的话,那就九点半吧。”

意识到裴即白并不是开玩笑,秦淮月选择及时止损,只是她不解,平日里他们偶尔调侃他几句,他并不会在意,但今天就她看来,裴即白的心情算不上太好。

秦淮月吃了个瘪,挪身回到工位上,身旁的裴即白心神乱了。

他脑海里浮现的是高中追在他身后从未离开过的冬青,再往前走,是留着短发,每天往他家钻的冬青,再深想,是那个跟泥猴一样的小冬青。

小时候的冬青,算得上是他们那条巷子里的小霸王,裴即白第一次听到冬青的名字是从冯雅淑的嘴里。

他们刚搬过来的那天,她听到冯雅淑和裴栋在抱怨:“楼下那家教育孩子也太野蛮了,不知道孩子做错了什么,直接脱光赶出来了,这女孩养的…”冯雅淑连连摇头。

裴栋对这些邻居之间的八卦并不兴趣,只点头敷衍,倒是在桌旁写作业的裴即白突然抬头,原来他中午遇到的那个女孩,是被赶出来的。

他还记得她脸上淌着泪,凶神恶煞的对他挥拳头。

真脏,这是他对她的第一印象。

走神的裴即白,心思不在作业上,反而竖起耳朵听冯雅淑说话。

冯雅淑一边切着西瓜,一边继续说:“下午去周围混了个脸熟,提到那孩子,都着急,说是家里没人管,之前每到周末就把她锁在家里,那孩子也不怕丑,就坐在防盗网上,见着一个人就问我妈妈回来了没,我爸爸回来了没?后来周围人看不下去了,给出个主意,说是别把孩子每天锁在家里,这主意是出的挺不错,不过人放出来,出主意的人倒后悔了,这孩子成天皮实的,到处捣蛋,附近都出了名,叫什么来着?”冯雅淑拍着脑门想了想,才说,“哦,叫冬青,说是前两天把那个对面刘叔家的橘子树也薅秃皮了。”

她越说越起劲,裴栋原本在算账,不知是算岔了还是怎么,将账本合上,拿过块西瓜递给裴即白,满口不在乎地说:“反正都是别人家的孩子,邻居家的,你看着来就行了。”

冯雅淑自己端起块西瓜,娇嗔道:“我看着来什么,我今天瞅了眼那孩子,还冲我龇牙咧嘴,没礼貌的,我不喜欢。”

裴栋笑嘻嘻地搂住冯雅淑:“你喜欢我们即白就行了。”

裴即白手上捻着西瓜,西瓜汁流淌到手上,粘粘的,不知为什么她有些可怜,原来她和自己一样,都是没人陪伴的孩子。

裴栋和冯雅淑都有自己的事业,平时不太有空管裴即白,那种感觉,他好像能理解。

不过他还是不喜欢她,野孩子,他不喜欢太吵的小女孩。

所以再见到冬青翻墙偷花时,他转身就走,但冬青叫住他,把手里那朵被捏得皱巴巴的玫瑰花递给他,虽然是偷来的,可这是他来这这么久第一次收到的礼物。

她说她叫冬青,普通话很不标准,他如果没有听冯雅淑提过她的名,很容易就听成动情。

处于某种目的,他用最标准的发音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果不其然,他在她眼里看到了一抹难堪,他心里有点愧疚,但只是一点点而已。

随即她没什么魄力的威胁,让他的那一点愧疚烟消云散。

他当然不屑打小报告那种事,却在晚上听到了楼下劈开盖地揍孩子的声音。

冯雅淑走过去将原本虚掩的门磕严实,随口一说:“这楼下啊。”

裴即白深深地望了眼门,真是个傻子,期望他不告状,就一切万事大吉了吗?

第二天,再见到冬青,她眼睛冲他瞪得浑圆,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领问:“是不是你告的状。”

他当然是否认,原本以为自己肯定要破费力气解释,没想到冬青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收敛周身气焰说:“我相信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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