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灰(40)

作者:挠狂 阅读记录

“直说吧,”何光新居高临下的侧一眼钟霜,说:“你找我来什么事。”

水龙头没转干净,隙漏里透出“答答”的滴声。

钟霜慢慢擦干净了手,仔细的把水龙头关上。

稍过片刻,钟霜才说:“我想买药,你捎我一程吧。”

何光新从高处斜了她一眼,低了头凑到她脸前,说:“什么药?你同我讲我可以发发善心载你段。”

他个头高大低头瞧着她,可以遮去了好似是大半的光头。

钟霜前几日被太阳晒的皮肤微微的红过,面珠粉粉白白,稍有些肿,倒是不再沉淀的黑了。

她略侧了头,近在咫尺,停数秒方说:“避孕药。”

何光新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类娇生惯养,到了大山上却无能为力自保下山的女人。恨的另一面却也是爱。他觉得她长得好看也是真,男人们总对好看的女人格外宽容,脸胜一切,即便是她身材跟个搓衣板似的。

想到这点,何光新往后退一大步,后腰线挨着洗手台。

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钟霜,见她穿短裤,腿长雪白,臀翘腰细,似乎又没那么小学生了。

“避孕药?”何光新笑一笑,看着她,说:“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下午。”钟霜把口袋里藏着的前几日钞票,一沓捏着一沓的抽出来。她本想找个时间还了,如此一看那个必要早已经打了消。

各色花花绿绿的钞票混在一块儿,何光新眉目也不动一下。

钟霜清数,十块、二十块、一百,不偏不倚算上桂花给她找叔公的有一百七十来元。

“买几包应该够了。”她清了清嗓子,细细低低的道。“带一下我,我真的需要。”

何光新本想说点什么,钟霜站在他跟头声音都快嗫嚅了。

他最终一点不响,接过了钱又推进她的掌心,像牵牛一样用绳子又拴牢了般的说:“你自己拿着,身上有点钱是有用的。”

何光新也没应了好,又或者是不好,零星的问了她两句。

“你爸妈哪里的?”

钟霜摇头,“不知道。”

何光新应了一声又说:“想回去找么?”

钟霜安静的晃一晃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这么聊了两三声。

门外声音“砰”的响了,何光新去开。

桂花就站在了门外低声朝何光新说:“待会儿九点开始,师傅们都请好了,你还不快点?”

“知道。”何光新说,“我这不就出去了,爸精神好点了?”

“好多了,这日子挑的也不好,偏偏是今日。”桂花叹一口气,含了那忧蓄惆怅,“我刚看见阿霜往里投来了,她在么?”

桂花有一句没一句的扯到了钟霜的身上。

钟霜一听,往前挨了两步点头说:“叔婆,我在。”

桂花愣住:“你还真在啊……”看了两看面前一双人,方又道:“你们在这,谈什么悄悄话呢。”

何光新若无其事的接了话茬,应声说:“我好长时间没见着钱郎中了,他现在搬哪都不知道。碰巧钟霜在知道她刚去过,我就问了问能不能给我带带路。”

何家剩的几位人桂花、花姐、何禅祖,哪一个都非吃饱了可以没事干似钟霜这般始终格格不入的闲人。

钟霜埋着脑袋在一边装的似足了一只鸵鸟看地面的缺角。

何光新很敢说。她未料到何家何老爷子最小的儿子好大胆量。

当着桂花的面,何光新撒谎脸不红心不跳,腹稿都不用打。

“是这样啊。”桂花看了看后头的钟霜,“行啊,这么点事两人凑一块偷摸摸说干嘛。”

“这不就出来了。”何光新拉了门走出去,过一两分钟洗好脸的钟霜追在屁股后头也转了几下个跟出去。

何光新在门口瞧了一眼何显宗的样子,何禅祖出来带了门。

叔公轻声了说:“千万别让你爸知道是钱郎中给他开的药。”

“我看难。”何光新说,“山上就这么一家西药店,是鬼是人一眼掂量的分量就来了。”

“那也别说。”二人私语间钟霜站在不近不远的地儿听着,楼上阿辛又开始吵,桂花忍不住了唤花姐把小宝贝抱下来。

一大清早的何家便不安分,桂花这么咕咕着出门晾衣服。

衣服晒在稻地里,钟霜见一时半会的叔侄两人谈不好,就出去帮桂花一把手。

桂花还以为是花姐,一打头就说了:“何辛辛这小家伙再这么吵,你就威胁他,给他送他小婶家去。”

天边的日头光好似是流黄了的蛋壳,慢慢地敲了开,细细的流出来,最后缓缓地淌遍了一整个山头与大地。

晨光熹微,钟霜顺手牵了一件正正好是自己昨天换下来的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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