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聚拢的重心位置，似乎，是她的班级。

她心里的忐忑更加强烈，顾不上多想就努力往那边跑。

找不到温羽荇，也没有蒋临秋的消息，还好顾如夏个头比较小，猫着腰钻来钻去，突破了好几层人群。

终于见到了认识的人，她一把抓住同系的女生，问，“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女生茫然地摇摇头，“好像是你们班，一个男生散场之后突然发疯，要砍人。”

“要砍谁啊？谁砍人？”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来。”

“好像是你们班的谢洋，和蒋临秋学长。”另外一个女生插话。

顾如夏的脑子嗡一下就炸了，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拨开人群拼命往里边挤。

她在往人群挤的那一瞬间，似乎把所有事都想明白了，疯狂的仇杀，树洞投稿的YY，没交集巨幅彩铅的表白，那种被人偷窥着的感觉。

谢洋……

竟然是谢洋！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借过一下。”

不安和恐惧占据了顾如夏的内心，她发疯般推开前边挡路的人，拼命想挤进事件最中心，持刀砍人几个字和蒋临秋绑定着，多浪费一秒钟，都让她害怕的窒息。

终于突出重围，见到亮光。

谢洋持刀和蒋临秋对峙，明晃晃的刀刃反射了太阳光，刺了顾如夏的眼。

她想都没多想，冲上去挡在了蒋临秋身前。

“你要干什么！”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

“如夏，你来干嘛？！”蒋临秋扳住她的肩，把她往身后护。

谢洋的手像筛糠似的抖得很凶，眼睛红彤彤的，顾如夏的突然出现，让他的焦虑变得更加严重，他喘着粗气，声音歇斯底里，“你走开！跟你没关系，闪开！”

“跟蒋学长才没有关系！他甚至都不认识你！”见到蒋临秋安然无恙，反而让顾如夏安心了，她不愿意做缩头乌龟，倔强地不愿意躲在蒋临秋身后，腿很软有点抖，可她依旧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原本跟我也没有关系，谢洋，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我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你说过的话到现在都不超过二十句！”

“你撒谎！骗子，你撒谎！”谢洋握着刀，颤颤巍巍地上前一步，“明明是蒋临秋，不要脸，抢走了我的女朋友，抢走了你！”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跟你甚至连朋友都不是！你清醒一点！”

“你撒谎！”谢洋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顾如夏尖锐的声音字字刺入他的心里。

“谢洋同学，你冷静一点。”辅导员压低声音，努力稳住谢洋。

谢洋握着匕首四下望了望，血红的眼睛里泛着泪光，近乎神经质地像周围人求援，“他们都在撒谎，你们替我说话啊，你们不是都转发了我的投稿，还骂蒋临秋是不要脸的小三，替我说话啊！”

蒋临秋强行把顾如夏拽到身后保护起来，声音冷得就像一块冰，“你自己的臆想，没道理让所有人替你买单吧？你发的帖子我看过了，我现在就能拿出证据，将它们一一驳斥，你还要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吗？”

他的冷静和谢洋的癫狂成鲜明的对比，从微妙的气氛中顾如夏都能感觉到，又一次向着蒋临秋的站队开始了。

蒋临秋的话没能让谢洋泄气，反而更加激怒了他，他突然大吼一声，握着匕首朝他冲了上去。

受惊吓的围观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有人想上来按住谢洋，可一时间无从下手。

顾如夏怕蒋临秋受伤，蒋临秋又惦记着顾如夏，两人互相护着彼此拉扯的瞬间，被谢洋找到了空子，他的匕首直直朝蒋临秋的腰腹刺了下去。

蒋临秋背对着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顾如夏丝毫没有犹豫，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刀刃划着她的手背擦了过去，人群的惊呼夹着顾如夏吃痛的闷哼。

血登时涌了出来，溅在蒋临秋的外套和谢洋的匕首上。

蒋临秋心疼地皱起眉，拽过顾如夏死命护在身后，再也不让她乱跑，眼中涌出狠厉和不耐，飞起一脚正中谢洋的腹部。

谢洋吃痛松了手，匕首凌空飞了出去。

“别过来，走！走远点！”蒋临秋回头朝顾如夏吼了一声。

他几乎是飞身跃起跨坐在了谢洋身上，一只手麻利地钳制住他的喉咙，顺便控制住他拼命挣扎的四肢。

谢洋声势挺大，但体力和习惯运动的蒋临秋根本没法比，三两下就被轻松制服。

“再动一下，我能马上让你断气，你信不信？”蒋临秋扼着他喉咙的手又收紧几分。

他声音很低，微不可闻，可语气中隐忍的暴怒和果断，让谢洋感觉到，这话他不止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