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了醉了(10)
将被子拢到下巴处,她闻到了棉脂的味道,被褥应该是新的。睿睿侧身躺着,睡得很香。
儿子的这个特点还是令她欣慰的,不管到哪里,只要她陪着,他就能很快睡着,从不挑地方。
也许这一点像她,她是孤儿,小时候一定很好养活。
汪郁忍不住倾身过去,轻轻亲了亲儿子的小脸。
姜智豪丢了一个大蛋糕给她,她注定是睡不着了。
一大早,汪郁呵欠连天地起来了。
昨晚,她翻来覆去一个晚上,天快亮了才睡着,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
她捂着嘴巴来到客厅,呵欠还没打完,便吓得愣住了。
一个陌生的阿姨正在收拾客厅。
汪郁不知道此人是谁,表情懵懵地盯着她看。
阿姨回头的时候看到了汪郁。
“你好,我姓张,是负责家里的钟点工。姜总已经出去了,让我转告你,你随意就好。”
冷面煞神已经走了,汪郁拍拍胸口,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她笑着打招呼:“张姨早。”
“不是还有个小宝宝?你们想吃什么,我来做。”
“可以吗?”
“太可以了。”
汪郁洗漱完,跑到厨房给张姨打下手。
“汪小姐,厨房里有油烟,我自己就可以了。”张姨直往外赶她。
张姨太执着,汪郁便洗了手,站到旁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跟她聊天。
“张姨,姜总,不常在家吧?”她试探地问,问深了,张姨肯定不会回答,只能溜边问一问。
张姨正在煎jī蛋,她拿起jī蛋轻轻碰碰碗边,飞快将蛋液洒进锅里,“姜总啊,他很忙,在家的时间很少。我每次来,他要么不在家,要么就是在书房里忙。”
jī蛋煎好了,张姨将huáng灿灿的jī蛋饼放入盘子里,忽然就叹了口气:“每次看他,我都觉得心疼。”
汪郁抿抿唇:“为什么?”
张姨再次叹了口气,“是个重情的人啊。”
许是怕汪郁再问,张姨忙转移话题,“小朋友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早餐,我可以试着做一做。”
“他不挑食,早上就是牛奶、小米粥,外加一个jī蛋。”
两人不再聊别的,围绕吃食聊开了。
晨曦中,任生兵和姜智豪正在街边慢跑。
两人都穿着轻便的运动装,任生兵是深灰色加黑色的运动鞋,姜智豪是一身黑。
两人在一个小公园附近停下,任生兵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这里休息下吧。”
姜智豪停住步子,同样用毛巾擦汗,“好。”
两人沿着公园的小径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走到宽阔的地方,姜智豪往前迈了一大步,跟任生兵并肩散步。
“任意走了这么久,智豪啊,你应该开始新生活了。”任生兵眼神复杂地看着姜智豪,“你对任意的心意,我很感激。”
家对面的老王家里,三年前同样死了女儿,但他女婿不到半年就结婚了,朋友圈里发布的全是和新婚妻子的恩爱照,有一次老王碰到任生兵,提到这事儿难受地红了眼眶。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是该往前看。老王知道女婿那么年轻,迟早是要再找的,可看到了女婿朋友圈发的那些恩爱照,老王还是会不自觉地难过。
相比之老王的女婿,姜智豪就重情很多。老王的女儿女婿已经结婚了,姜智豪跟任意还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可姜智豪为了任意,整整三年,连场恋爱都没谈过,生活过得像苦行僧一样。
任生兵打心眼里感激姜智豪。感激他对女儿的爱。
“伯父,我会的。”姜智豪眼神扫到任生兵的鬓边,注意到黑发之间夹杂着许多白发。自从任意去世,任生兵受打击不少,人明显比以前显老态。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任生兵将毛巾抓到手里,“我知道任真对你有意,你如果能够接受她,就试着跟她jiāo往吧。”
姜智豪犹豫了下,“伯父,感情的事,勉qiáng不来。”
任生兵会意,他按住姜智豪的肩膀,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任生兵转身离开的时候,眼睛里蓄满了泪。
如果女儿活着就好了,有这样一个爱她的男人,任意的生活一定会幸福圆满。
但如果只是如果。
任生兵开车回家,在楼下车库门口遇到了表情焦灼不安的任真,她一看到父亲,忙迫不及待地跑过来,“爸,爸,姜智豪怎么说?”
任生兵摇头:“他忘不了你姐。”
任真满脸失望,稍顷,她表情坚定地扬头,“爸,我有耐心,我会等他的。”
“任真,天下不只姜智豪一个男人,你……”